秋天来了,很自然地想起那条街——西单牌楼。 无论从哪个方向来,到了西单牌楼,秋天,黄昏,先闻见的是街上的气味。炒栗子的香味弥漫在繁盛的行人群中,赶快朝向那熟悉的地方看去,和兰号的伙计正在门前炒栗子。和兰号是卖西点的,炒栗子也并不出名,但是因为它在街的转角上,首当其冲,就不由得就近去买。 来一斤吧!热栗子刚炒出来,要等一等,倒在箩中筛去裹糖汁的砂子。 在等待秤包的时候,另有一种清香的味儿从身边
年少的时候,曾对宋词狂热痴迷,一首一首都恨不得往骨髓深处装去。于是关于那个朝代以及那个朝代的人,都悉数披上炫目霓裳,睁眼闭眼都是神往。有一天却发现,不是那样,误差太大。是七零八碎的杂书最初掀开真相,然后是一册《宋史》将谜底彻底展露。合上书我恍惚许久,内心吱吱嘎嘎的碎裂声次第响来。这是一个突然的变故,就如同一个被自己经久仰望、暗生情愫的人,蓦然间却变幻出另一张怪异的面孔。 不是宋朝的错,错在我自己
李逵上了梁山之后,不久,宋江的父亲宋太公被接上山来,一同快活了。公孙胜触景生情,也要回乡看望老母,大家一起为公孙胜饯行。 众头领金沙滩送别公孙胜,待回到山上,只见黑旋风李逵放声大哭起来。 宋江连忙问道:“兄弟,你如何烦恼?” 李逵哭道:“干鸟气么!这个也去取爷,那个也去望娘,偏铁牛是土掘坑里钻出来的!” 我统计了一下,李逵一生,哭过三次。 这是第一次,还有就是他的老母被老虎吃了时,第三次
清顺治八年(1651年),一个落魄之人到了不惑之年,变成“三无”人员:一无功名,二无儿子,三无银钱。这惨淡的境况,跟他那仙之又仙的名字一点儿也不沾边儿。一气之下,他决定改名易字。 此人原名李仙侣,“仙之侣,天之徒”,结果现实的残酷让他变得低调,他改名李渔,号笠翁,别号湖上笠翁。 改名后,李渔自兰溪北上,沿富春江一路“北漂”,目的地是杭州。这一趟杭州行,让他的人生迎来转机。 那一段时间,杭州的
临近抗战胜利80周年纪念日,各种媒体有关抗战的报道日渐增多,尤其是那些历史影像,让我们更加直观地回望那段充满血与火的岁月。镜头里,有日寇侵占我国大好河山、中国人民舍生忘死保家卫国的画面,有中国敢死队员出发前刚毅的目光、娃娃兵清澈的双眸中掩不住的悲愤,也有抗战胜利时全国人民的热烈欢呼……令年逾古稀的我尤为难忘的,是一段关于几位女医护兵的故事。 1939年5月湖北随枣会战期间,第五战区野战医院以中尉
雪,是冬天的灵魂。大雪飘飞,天地俱寂,奔忙在尘世的脚步,这一刻,犹如小舟停靠在岸,心,开始变得宁静。 安静的此刻,纷纷扬扬的雪,总会撩动情思,那些写进书页里的故事,被重新上色,形形色色的人物,顿时,鲜活,饱满,如在眼前。 王子猷,这个被刘义庆写进《世说新语》里的魏晋人物,常常,是一场又一场的雪,将他带到我的眼前。大雪纷飞的夜晚,王子猷中夜惊觉而起,开门四望,对雪独酌,生出一份寂寥,于是“咏诗忆
老屋,六间土墙房横排着,绵绵黧黧一爿麦秸,兀自耸立在渠江西岸一个宽敞的石坝上,它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早晚:日上东山霞映水,星耀西谷桨留声。 从外看,老屋黄白黄白的土墙,不曾见过落渣掉土;房上黝黑厚实的麦秸,恰如凝固的岁月,无声抵抗着风蚀霜噬。从内瞧,中间是吃饭、待客的堂屋;右边两间,一间连砌了一大一小两台柴灶和一台小型煤炭灶和一面石台案、一口石水缸,另一间是木头猪圈、牛圈兼茅房;左边三间,依次向外是
“师傅,帮我把这裤子裁短4厘米。” 改裤脚的人从缝纫机上抬起头来,欣喜道:“是你!真别说,你介绍的书真好看!”她把缝纫机上的书亮给我看,书名赫然是史景迁的著作《前朝梦忆:张岱的浮华与苍凉》。 我想起来了,一个多月前,我也在商场的这个小角落改过我新买的另一条裤子,当时,这个改裤脚的中年女子正在读《雍正王朝》。她放下书时,否决了我要把裤脚改短6厘米的建议。她坚持找来一双3厘米高的低跟鞋,要我换上新
父亲是个农民,大半辈子生活在黄土平原上。早年去上海闯码头,拉过几年黄包车。穿梭在大都市的街头巷尾,他目睹过喧嚣与繁华,也体验了生活的颠簸与漂泊。这段并没有什么荣光可言的经历,让他从此在乡村不再安分,一生都在找寻逃离的机会。 可是,一穷二白半文盲的他,能挣脱什么?又能抓住什么? 父亲毕竟见过大世面,所以在乡村他常常显得有点特立独行。直到他去世之时,我爱人才突然发觉老人家的与众不同。一般,安放逝者
日头挂在天上,像个烧红的铁饼,把田埂晒得发烫,连空气都带着股焦灼味。但做起饭来,那点热劲就被掺和着的乐呵冲淡了。 院角的丝瓜藤顺着竹竿爬满了墙头,巴掌大的叶子绿得发亮。盆里泡着刚摘的番茄,红扑扑的,蒂顶还带着点绿,瞧着就招人稀罕。水龙头下冲一把,水珠顺着圆滚滚的肚皮往下滑。顺手捞一个塞进嘴里,酸溜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混着点阳光晒出来的甜,解渴又开胃。切茄子时更没规矩,边剁边往嘴里塞边角料。生茄子
小时候的夏夜里,父亲给我捉一种甲虫当玩具。这种虫子有闪闪发亮的盔甲,有绿色的,也有棕色的。绿色的显得特别油亮,就像一个衣着光鲜的美男子。父亲说,这叫“打花虫”。 我问:“为什么叫打花虫?它会‘打花’吗?”父亲笑着说:“我让它‘打花’给你看。”他找来一根缝衣线,套住打花虫的头,然后拉住线的两端,飞快地绕了几圈,打花虫受了惊吓,奋力地振动翅膀,像轱辘一样随着缝衣线的转动而转动。父亲停止绕转,绷直了线
有一种门,是门中门,只有一尺见方,通常设置在院门的底端,挨着地,由两个自由翻转的合叶一左一右牵着它,既能往里开,又能向外开,这门当然不是走人的,更不是什么装饰物,它是专为家中的动物和家禽而设计的。白天时主人锁上家门,上班的上班,下田的下田,猫啊狗啊鸡啊鹅啊的就各忙各的去了,觅食的觅食,闲逛的闲逛,会友的会友。主人们若是回来晚了,当它们该回家的时候,就会从这扇小门钻进院子,喝喝水啦,趴在院子里打个盹
杏树,它和家乡的其它树种一样,可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它不择地势,随处生长。家乡的田埂沟畔、庄前屋后都有它的身影。 家乡的杏树,春三月是开花的盛期,农谚说得好:“桃花开,杏花绽,急得梨花把脚跘。”一到三月,正是杏花绽放的季节,山坡上、沟壑旁,杏花竞相绽放,一枝枝、一簇簇、一丛丛、一片片,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似雪,山塬均被染成一幅幅色彩斑斓的画。历代文人墨客在观赏了杏花后曾吟诗作赋,宋代范成大在
那天,我从临沧乘火车回楚雄,胖乎乎的安检妹比划着苍蝇拍子对我说:“你带了五个打火机,按规定只能带一个,把四个交给我。”我顿时凌乱,羞愧感和屈辱感弥漫了整个大厅。我慌乱地从传送带上揪下双肩包,一阵翻找。果然摸到了3个打火机,只得顺着眼递给她。她很宽容,接过去就没再追问第4个。这时我发现水杯不见了,赶紧蹲下来,几乎是在她裤裆下摸索,又在椅子下、传送带下乱找。我那时的心情,你能懂的。她说,刚才你还提在手
到了八月,园子里的花木除了紫薇、苦槐、栾树和月季,就只有木槿开花了。 紫薇花密集纷繁,红粉白三种颜色热烈奔放,花期也长。苦槐又叫苦参,花开,细碎得很,风一吹,地上落得一片绿黄,又一吹,仍是一片绿黄,人踩在上面,似乎有点小浪漫的感觉。栾树之花也一样,开在高高的枝头,风一吹,树下满是藤黄一片,也很细碎,浪漫。月季呢,与它们都不同,深红或者粉红,一朵一朵,挨挨挤挤,非常冶艳,仿佛夏日里所有的红都比它逊
密集的烟雨飘洒在江南小城,橘子花瓣下小果初成,新修的青果巷帷幕开启,古运河里水涨船高,石板路上的脚步也格外轻巧。 在这宁静的清晨,我坐成一位绣娘,抓一把江南人家的蚕丝,扔进绿荫深处。学《浮生六记》里的芸娘,把茶叶包进荷花,别出心裁地得了荷的馨香。尽情开枝散叶的树林也必不负我,它终将丝线浸染出春天的色彩和韵味。拿着这样的丝线,才可以安心地动手。 这番作为,是为把一片五朵云以及有关它的记忆以最美的
你眼中的黄昏是什么样的? 如果有人这么问我,我会一时语塞,因为我已许久没有感受过黄昏了。上一次待在黄昏里,还是两年前在深山中的时候,看见夕阳坠入山谷,干枯的树枝划伤了晚霞,暮色在那一刻有了温度与气味,人与时辰有了那么确切的联系,时间恢复了它本真的样貌,如沙海缓慢移动,那是我记忆里最新鲜的黄昏画面。 黄昏曾经是漫长的。无论李白还是杜甫,苏轼还是李清照,他们写到的黄昏,都如永远剪不断的长绸,在历史
为人父母者未必知道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天赋,但一定知道没什么天赋。比如唱歌、跳舞、跑步、打麻将。这些平常容易接触到的技能,试试就知道了。有些技能则未必。举例说,也许他在曲棍球方面有天赋,但是如果从来不接触,就算有天赋也不会显露出来。 同理,一个人未必知道自己最需要的幸福是什么,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但一定知道何为不幸福。比如当他遭遇了囚禁、鞭打、侮辱或者疾病缠身。这些都可以纳入“不幸福原理”。 而
我在做产品招商的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做事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在干中学,不断寻找新的突破口,越做越好;有的人,却总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哪怕在电商发达的今天,他也总以各种理由推辞没有时间,家人不允许,不能坚持。多年来原地踏步,没有一点变化。 路遥在《平凡的世界》中写道:“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觉醒期,但觉醒的早晚,决定着一个人的命运。人生可悲的事情,莫过于胸怀大志却又虚度时光!” 一位朋友
下班前和母亲约好去她家拿东西,顺便吃晚饭。没想到临下班时出了状况,不得不加班处理。我正忙得焦头烂额,母亲的电话突然打来:“你来不来吃饭?”声音又响又急,听得我心里一颤。 我匆匆处理完手头的事赶到母亲家,饭桌上异常安静。我们各自埋头吃饭,谁都没开口。我情绪低落——明天还得继续处理工作上的烦心事。本以为母亲会问起我晚归的原因,会像其他家长那样关心几句,这样我就能顺势倾诉。可她始终没问。 饭后母亲径
认识一个熟人,为人、性格啥的都挺好。由于早年做生意赚到一些钱估计是财富自由的,她的特色是交际甚广,喜欢旅游,全世界地玩,如果她突然发一张在肯尼亚看动物迁徙的照片都好正常。她还喜欢去参加那种高端冷门班,比如文物班寺庙班啥的,美食美物更是游走其中如鱼得水,照片琳琅满目九宫格放不下,她还挺大方经常请朋友吃饭。 唯一的毛病就是她非常无趣,三句话就聊不下去了。有时候我都难以相信她这么一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
北京的初秋,天色澄净如一方新砚,蓄着极淡的玉色。风自西北来,掠过鼓楼檐角,铁马轻撞,缺一拍,恍若母亲信末的省略号。什刹海北岸,我执竹丝胎油纸伞,伞面柿漆书“无远弗届”,行楷温厚,墨中掺了夜合花汁,甜意极轻,似一句未出口的低唤。伞柄虽藏发热丝,却未撑开,今日无晴无雨,只任初秋的光斜照,将人影叠作新裱绢本,旧墨未干,又染微凉。 母亲不在身边。癸卯年腊月廿六,河南淮阳老宅的七株桂花落尽最后一粒金屑,她
列车缓缓地开动,终点是我的故乡。 在逐渐加速中,一点轻微的惯性,将我向座位上轻推一把,我的心也随之沉下来。环顾四周,我想看看这些如我一样不露声色的面容里,是否隐藏着同样的风土和人情,是否留下了同一方水土养育的痕迹——毕竟,我们是朝着同一个终点进发。我感觉到内心有什么东西,正在探头探脑,悄然复苏,而调动它们的,是那充斥车厢的熟悉的乡音。 算起来,离开故乡的时间,已经超过了我在故乡度过的年岁。多年
那雨,从天而降,说来就来。有时顺着心思来,有时逆着心思来,有时斜斜飘落,有时倾盆而下,任性恣意,就像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紫阳是陕西南部的一个小县,境内坡陡谷深,山溪密布。土地这里一块,那里一块,不是挂在山坡上,就是挂在山梁上。老屋坐落在其中一座山的半山腰上,绿树掩映,若隐若现。 土地与老屋之间,是母亲奔波忙碌的身影,风里来,雨里去,青丝变白发。屋顶上袅袅升起的炊烟,是这片山野关于家和村庄最为
三十年前的正月十九,过年的喜庆氛围还未完全消退,我的祖父却在那一天溘然长逝了。那一年他年仅六十三岁,而我只有十二岁。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他的音容笑貌却永远铭刻在我的脑海里,过去不曾模糊,将来也只会愈加清晰,就像是被时间的烙铁永远烙在了心的深处,已化为肌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我的记忆里,祖父一直是一个勤劳敦厚的人。他的勤于劳作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在几代人中有口皆碑。这与他早年丧父有关,十三岁
童年的厨房是公寓一楼向后面山角荒地延伸出去的半违章建筑,后门一开是母亲养鸡的小院,有棵从不结实的木瓜树;屋顶是塑料浪板,阳光好时不必开灯也很亮,一架简陋的洗槽,一台两口的瓦斯炉,一家的生活就从这里展开。 清晨透亮的阳光中是父亲上工前炒蛋炒饭的香气;下着雨的黄昏是我坐在小板凳上,或许帮忙择空心菜,或许是掐黄豆芽的时光。随着单调的雨声,时间那么悠长,日子那么简单,春日有自摘的香椿芽炒蛋,初夏是几大盆
今年夏天回乡,途经涪陵百胜镇,窗外飘来一股焦糖芝麻香,那一瞬,格外想念灶台上的那碗油醪糟。许是到了饭点,那黑得浓郁、甜得厚重的小吃,竟如墨玉般在我脑中温润生光。 初识油醪糟玄妙,是在堂兄的相亲宴上。堂兄的奶奶颤巍巍捧出青花大碗,乌亮的浓浆里浮着白玉般的荷包蛋,热雾裹挟香气漫溢开来:“贵客进门先吃‘开水’吧,这是老规矩。”堂兄舀了小碗,递给相亲的女子,伴着黑芝麻与核桃碎在唇齿间的余香,局促气氛渐如
秋意渐浓,窗外的桂花竞相开放,我顺着花香缓步来到树下,小心翼翼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一簇簇金黄色小花,轻轻揽入怀中,思绪顿时飘回儿时的岁月…… 儿时,在老屋后面的山坡上,长着一棵树龄近百年的金桂。每年秋天,桂花便次第开放,在天气晴朗的日子,背着竹篓来捡拾桂花的人络绎不绝。大人们抱着桂花树使劲地摇,孩子们则拿着长长的竹竿,爬到树上一阵噼里啪啦猛敲,满树的桂花便如雨粒般飘飘洒洒落到地上。 我们沐浴着桂
那时夜浓,那时月明,被记忆包裹的夜餐像一束温暖的光,闪亮在时间的长河里。在化工厂,我晨昏颠倒地倒了十几年的班,上了成百上千个被黑夜一股脑收纳、又被晨曦撕扯出来的大夜班。 20世纪80年代末,我懵懵懂懂走出校门,一头扎进化工生产装置,成为一名操作工,开始了“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三班倒生活。上2个大夜班,接着上2个白班,随后上2个小夜班,再上1个副班,最后休1天,8天一轮,循环往复。 3个班里,
1994年深秋,我们一行人前往会宁县考察学习。直到那年冬日的第一场瑞雪飘落时,我们才告别了那片炽热的土地,和那些可敬可亲的人们。 在会宁的日子里,我留意到当地的人们特别爱喝茶,那种茶有一个别致且质朴的名字——罐罐茶。罐罐茶是以青茶或老茯茶为原料煮出来的茶汤。那时,人们煮茶用的器皿既非景德镇的瓷器,也不是宜兴的紫砂,甚至也不是陶罐。许多人只是将一个薄铁皮罐头盒子,用细铁丝缠牢并留出把柄来,就当作一
去过很多叫清水的地方,唯独湖南新邵县坪上镇这个叫清水的小村,画山绣水,春风清心,和我心中的清水圣地甚是吻合。山是青的,水是清的,放眼处都是青绿色的世界,就连吹过来的风也是青绿色的,这时候我的心情也是青绿色的。 总想象这里若是自己的家就好了,即便不是家住下来也就是家了。“清霭漫萦山谷常生紫气,水流轻汩溪间总泻韶音”、“山色溪中摇碧浪,桃花洞口笑春风”、“山静日长仁者寿,荷香风善圣之清”……这样的诗
尕马儿拉回了缓来! 近日,不知什么原因,心中忽然回旋起这样一句花儿辞令。它像一股含着蒿草味的田野清风,时不时地袭上我心头,有时甚至包围了我,吞噬了我,宛然一种躲不开的磁场,让我在身不由己的低吟中始终逃不出它的召唤。是的,是到了缓来的时刻。人活一甲子,退休在即,无意继续向前,该缓缓了。被紧攥缰绳的马儿们早就不是你的了,要么自觉退还他人,要么再次拉回了骑乘,没必要再恋栈驰骋疆场或其他的生活场域了。
一放暑假,单身汉同事们都回各县或团场的家了。我家远在东北,只好独守校园的清静。每天除了上街找饭吃,剩下的时间就窝在宿舍,翻看大学时攒下的文学书籍。累了,便躺在床上眯一会儿。有时灵感忽至,一首诗一气呵成;有时提笔忘兴,只好作罢。 诗兴阑珊时,我常在校园里转悠。望着将军山和骆驼峰出神,却始终寻不到半句诗行。这天上午,遇到后勤的刘洪昌师傅要去山村采购活鸡,为青少年夏令营备伙食。我二话没说,跳上拖拉机就
小时候沉迷于杨家将的故事,满门忠烈驻守雁门关戍边卫国,留下了一段传颂千古的感人故事。 仲夏时节,我们一行四人驱车千里,来到山西省忻州市代县县城以北约20公里处的雁门山,进入仰慕已久的雁门关景区,算是圆梦之旅。 到景区门口是下午六点,景区已经下班。此时,夕阳掩映在大片乌云之中,景区门口的苍翠群山或明或暗,我们心里也犯嘀咕。明天会有雨吗?在门口招待客人的酒店老板看着我们犹豫的表情,操着当地口音说:
一 在比平常稍凉的水中游过泳,腿脚会显得略洁白些。莫非蓝色的海底有一种又白又凉的东西在流动?因此,我觉得秋天是从海中来的。 人们在庭园的草坪上放焰火。少女们在沿海岸的松林里寻觅秋虫。焰火的响声夹杂着虫鸣,连火焰的音响也让人产生一种像留恋夏天般的寂寞情绪。我觉得秋天就像虫鸣,是从地底迸发出来的。 与七月不同的,就是夜间只有月光,海风吹拂,女子就悄悄地紧掩心扉。我觉得秋天是从天而降的。 海边的
我很注重书的封面、装帧和做工,在我的书成书之前,我便开始对装帧设计进行挑剔了。然后是收到成包新书后的挑拣——每个作家都要买些新书送人的。 我常把我的新书分作三等,把那些颜色印制饱满、纸面平展、书脊规矩的选作一等;把那些颜色稍欠、纸面和书脊大体还看得过去的选作二等;余下涉嫌着残次的一律作为三等。于是将要被我赠书的友人便也分开等级了。收到一等书的是那些在我心目中也注重书籍装帧者,二等书奉送的是那些对
都市剧院里,当那一声秦腔如凌厉箭矢般穿越空气、冲入耳膜时,我的身体莫名一震。高亢的旋律似一把刀子,毫无阻碍地径直刺穿我灵魂深处的沉寂,瞬间在血液中搅动起层层波澜。那一刻,我清晰地意识到,原来在我的血脉之中,秦腔的根须始终坚韧地延伸着。 思绪不由得飞到旧时家乡村子里的庙会上。每一次庙会,都少不了秦腔表演。那座老戏台,在岁月的侵蚀下已变得斑驳陈旧,台柱上刻着无数或深或浅的纹路,犹如老人额头的沟壑。台
又是一年秋天时。 秋天,是色彩斑斓的季节,也是充满诗情画意的季节。迷人秋天,最能触发画家创作灵感。于是,历代许多画家用手中的画笔,不惜笔墨尽情描绘秋天,赞美秋天,绘就了一幅幅绚烂多彩的秋天画卷,仅《秋山图》就是历代画家不断重复的秋天画题,如五代画僧巨然、元代画家黄公望、明代画家董其昌、明末清初画家八大山人、近现代画家张大千等,皆绘有《秋山图》,风韵各具,美不胜收。 尽管他们所处的时代不同,绘画
四季泉声,是森林的协奏曲,是山村的田园歌。 当山村上空响起了第一声春雷,当漫天的春雨哗哗地浇灌大地,山林间,原野上,小河边,无数大大小小的泉眼顿时喷涌而出,汩汩流淌。山村因为春泉而苏醒,春泉是山村无拘无束的孩子,是山村日夜不息的动听歌。 当油茶山上甜脆的茶耳和茶泡不见了踪影,当路旁开满红玛瑙一般的覆盆子已经遁形,当太阳像一团烈火烤着深绿的山山岭岭和稻田原野,夏泉像农家成熟的青年,担当着山村的责
如果一个人拼尽全力,是否能在残酷的社会中改变命运?老舍的《骆驼祥子》用主人公的三起三落告诉我们:当你深陷旧社会的泥潭中,个人的盲目努力可能也只是徒劳。 《骆驼祥子》是一部现实主义小说,讲述了一位悲惨的人力车夫勤劳坚持,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幸福的生活,可命运却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改变的故事。这本书真实而深刻地描绘了20世纪初旧中国的社会风貌,特别是像祥子一样的底层劳动人民的苦难生活。他通过对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