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何须辩 “为孔子一辩”之说,初看多余且有点可笑。因为孔子已经是“圣人”了,从古至今有过无限诠释,该说的话不仅说透了,而且重复万千,何须一辩? 是的,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一辩。我们都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一人成圣,受到最大推崇,就一定会受到最大反对,这两种力量形成对冲,结果是七零八落,最后复杂到一言难尽,让人不知怎么办才好。 具体来说,起码有下面几个理由要讲一讲。 首先是孔子离我们实在太远了
今传苏轼书信一千三百余封,他的书信在文集里或称尺牍,或称书,还有些启、疏之文其实也是书信,只是带有公文性质,不像私人信函有更多的私密性。他的这些信写给亲人、师友、门生等,叙说自我的遭遇和心思,事与理交织,一事多说,内容重复也是常态。如他的“经学三书”就跟王定国、郑靖老、李端叔、苏坚等人说过。这些书信是苏轼文章成就的重要构成部分,也是他人生的真切表白,这里选择了初居京城,流贬黄州、惠州、儋州以及北归
2019年末2020年初、旧历年年关,COVID-19猝然来袭,学者张旭东困在纽约的家中,他在中国的办公室、培训班、论坛、会议室、教室不断串场潇洒腾挪的2010年代画上了句号。危机(Krisis),这个被鲁迅唤作“极期”的词语,如此鲜明地呈现给他,小环境的幽闭、生活的灾难叠加在一起,他感到有些东西正在消失,而另一些东西正在发生变化。 1933年中秋时节,鲁迅也困于大陆新村的居所(现上海鲁迅故居所
穿过手掌和不安的睡眠 夜是如何滑进雨中 追逐着你被围困的灯笼 良心本身便包含了悲剧成分 我们不一定知道一件事物是什么,但知道它不是什么也是一种认知,有时甚至不失为深刻的理解。事实上,世上的绝大多数事物,对我们来说,都是如此,包括我们自己。 人的欲望——愿望——决定了他为何物,但我们不知道他内心深处最隐秘和真实的欲望是什么。我们能够看到的,是他显露出来的那些欲望,而这可能没有太多意义。除了
资料提供者附言: 偶遇一扎旧信,带回来,数了数共计77封,是一位叫阿信的青年(当时是知识青年)去了福建建设兵团农场,他的亲人、朋友、战友等给他的信。 阿信的信,一封一封整理成一扎,用旧的黑色夹子夹着,那是1972年至1974年间的信件,信封没有保存下来,但那些信纸很有年代感和时空感。有的信纸上有红色铅印的字:海林县广播站革命委员会。有的信头印最高指示:团结起来,准备打仗。有的信纸上印着:敬祝毛
某师专中文系 第一封 ×××: 读到你的信,恰好在“教师伦理学”乏味的课堂上,中文系的课也并非都有味道,更何况这是师专的中文系。多半是自己的努力,也有人为的安排,对我来说走运的成分更多些:我来S城,你去W城,有的同学的位置仍在××一中憋闷的课室里。理想……我想,正如很多人说的,我该满足了。我们复读生承受的种种压力,数不清不眠的中午、深夜,还有所谓的“聪明”“才华”,就值这些钱。 但是,我们
一 韩辰见到何绮莉的时候,她已经老了。 在剧组的化妆镜里、监视器中、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女人的年龄秘密形同于无。 设想过无数种见面方式,却没想到是在那样一个荒烟蔓草的地方。既不是在粤港地区,也不是在横店摄影棚,而是在新疆阿克苏。打开手机地图,可以精准定位片场位置,位于库车市北部山区一百多公里处,临近大小龙池景区。群山环抱一处小平原,时值十月,植被尚有一丝绿色留存,草木已有萧瑟之意,尤其是齐人高
大风吹过草原,一株株像是糖葫芦般的怪草随风摇曳。草甸嗡嗡作响,仿佛人们庄严的合唱。 颜琳睁大鹿一般明亮的眼睛,举起小摄影机对着这片潮尔草,激动得指节都发青,好像要把野草攥出汁,塞进存储硬盘。她惊叹道,太美了,真是觉得我们人类太渺小了,什么都不是。 张军闻到颜琳身上少女独有的香味。他也不敢相信这声响竟然来自眼前这片长相古怪的荒草。他故作镇定说,你可不能什么都不是,你是咱们这项目的编剧。喜欢大自然
下午两点半,胡杰把车停在南门停车场,背上摄影包,购票进入了青岩古镇。穿过城墙门洞,爬完数十级石坎后,他大口喘气,意识到自己似乎比前段时间又胖了不少。他靠在大牌坊左侧的石柱上,揭开已经被汗水浸得贴在肚皮上的T恤下摆,扇了一会,感觉凉快了些,这才找到曹村的微信,点开定位,用百度地图导航,开始寻找那家叫“割舍”的民宿。 青岩古镇本身并不大,只有一条横贯南北、总长不足两公里的主干道,但那些蜈蚣的碎脚一样
一 钟士林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往前凑向手提电脑的屏幕。藤椅慌乱地晃动了一下,回归平静。钟士林的心里一点也不平静,他的前臂斜搁在书桌上,一双无措的手掌悬在键盘两侧,仿佛在等待神的裁决。 AI愣了22秒,据说是在深度思考,方块字开始在对话框里嘭嘭嘭地滚出来。 钟士林要求AI写一篇关于“权力与爱情”的小说,特意叮嘱了它,要通过象征来写性,微妙地表达主题。AI狡猾地说,这个主题可能触及敏感话题,我们
枕上记忆,不遗一字,亦异矣。 ——[宋]吴潜《贺新郎·言诗者》 一 女人被冻感冒的那天,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她将暖气关了,身着内衣睡在自家沙发上,很自然地感冒了。又因为发展成了肺炎,住了两个星期的院。这么多年,她觉得母亲一直在自己身边,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是,突然有人提醒她,她的母亲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她不相信这个说法,认为母亲之所以没出现在家里,只是去买菜或者去了那家按摩店,母亲的颈椎
一 每从七月中旬直至国庆前夕,储绣都会觉得这是一年里最难挨的几个月。南京的太阳太辣了,日复一日的高温像从铁炉里起死回生。如果把柏油路比作烧焦的铁板,那走在路上的行人或像她一样骑电动车的,就是被炭烤着的昆虫,成天必须跳着脚赶路。哪怕阴天,也是闷热难耐,一场雨要憋上好多天,才肯吐露出短暂些许从容的神情。 储绣二十多岁就来这座城市扎根了,用她自己的话说,这么些年她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样的事没干过?从
围墙之外:菜地及其他 向后走几百米,先是围墙,好像一群疲惫的虎面英雄,蹲在黄沙上面。头顶的天空通常蓝得一丝不挂,更远处的戈壁和沙漠似乎埋伏着万千敌兵。夏天周末傍晚,我经常一个人或者和几个人到围墙后面去。他们都穿着拖鞋、大裤衩,我不爱穿拖鞋,只要出门,哪怕下楼扔一下垃圾,也都要衣装齐整,否则,就觉得不舒服。有一次,同行的刘秀强说,你这家伙,已经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他是四川广元人,他的意思是,我夏
溯流而上 入秋后,老天爷像个喜怒无常的熊孩子。先是暴雨连绵,涪江上游山洪、泥石流频发,让各级官员紧张得要绷断神经;好不容易洪水退去,天气转晴,气温又从二十几度噌噌噌直逼四十度,强加给我们“水深火热”的极限体验。 酷热难耐。溯流而上,就有一个叫“西窝”的羌寨,带着股股清凉气息从大山的褶皱里冒了出来。 在长江庞大而复杂的水系里,嘉陵江是长江的支流,涪江是嘉陵江的支流,湔江是涪江的支流,青片河是湔
一 1837年秋天,两江总督陶澍在告别渌江书院讲席时,向他发出邀请:“明年春闱,不管你中与不中,都来南京一趟,如何?” 这话信息量可大了。最佳解读是,不管这位讲席能否金榜题名,被后世誉为“道光第一臣”的陶大人,都会给他谋份官差。年轻人突然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晕眩感,他马上给在湘潭的妻子写信。激动之情,跃然纸上: 乃蒙激赏,询访姓名,敦迫延见,目为奇才,纵论古今,至于达旦,竟订忘年之交。督部勋望为
我经常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女性都觉得瘦才是美的,她们以胖为耻,胖让她们感到自卑,甚至痛不欲生,因此要用种种的残酷手段来对付自己的胖,比如抽脂、节食和魔鬼式的超强锻炼。从健康的角度讲,过度肥胖确实不好,但是太瘦也不健康啊,微胖的女性才是最美的。有些女性在我看来已经是偏瘦了,她却还觉得自己太胖,老嚷嚷着要减肥,忍住不吃东西,把自己饿得昏过去。要么就是一边减肥一边偷吃,结果越减越肥,越吃越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