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姚金女十六岁那年,忽然感觉吕城镇静谧的空气里,多了一种震颤。这种震颤是从镇北那边传来的,沉沉的带着固定节奏的金属碾压声,由远而近,或者由近而远,穿过平素静谧温和的土层,再通过土壤,传导给墙壁,窗户,门框,床铺,桌椅。沉厚的碾压声虽被分解零散成微微的颤栗,但乡村的风酥雨柔明显被注入了一种刚硬的元素。奇怪的是,金女问周围的人,都说没感觉到。“哪有什么颤动啊?你又神经兮兮瞎想了吧。”姐姐金朵摇了摇
一 都说人死如灯灭,其实是天大的谎言。 当我的生命最初以一团气体的形态在那间狭窄的房屋——我平日栖息的小厢房里四处游窜的时候,我感到别提多么好玩和幸福了,一切过去熟悉的东西在那一刻都显得突然陌生,它们霎时间对我产生了极大的诱惑,我以各种随心所欲的姿势附着在它们身上,尽情地嗅闻它们的味道,聆听它们的心语,顽皮地搔痒它们的腋窝儿,令它们发出无奈的笑声,数十次地在房顶角落处的一张纤细的蛛网间来回穿梭
一 艾佳佳从没想到,那些发生在别人家的不幸,竟然一下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那一天,一个星期回家一次的老公何宝平,很晚了,还没有打算洗了上床的意思,还在那里跟儿子玩儿。父子俩甲鱼瞅蛋似的,瞅着那一盘五颜六色的玻璃球儿,赴在茶几上下跳棋。艾佳佳洗漱完,裹了一件松软的粉红色睡衣,也裹着一身的慵懒和言外之意,在客厅里穿行了几趟了,那个家伙却视而不见。她从阳台上收下来的衣物,又夸张地打了几个哈欠,可是何宝
每个人的记忆都是自己的私人文学。 ——赫克斯科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没怎么长就长大了,甚至生下来就老了;在故乡看到一串串歪歪斜斜的脚印,才知道我确实是一步步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长大的。这隐隐约约的足迹,我先是在桂枝姑家的门框上看到的。上小学前一年,我六岁;有一天,我又在她面前撒尿,呲得挺高的水柱形成一道弧线,在阳光下闪亮,似乎还可见一道小小的彩虹。桂枝姑没笑,她轻轻拍着我的头说:“个子这么高了,还
一 米鹄去桑园,只为见一个人。三年来,他的这个念头愈发的强烈。 桑园是米村唯一一处平坦地势,按米村人的话,大小最多只能算得上是两爿屁股大。地不大,在方圆却响当当有名,这里曾是米村地主郝氏家族的祖坟地,当年,三进式椅子坟,气势可曾了得。大跃进那年,椅子坟被夷为平地,公社将此地开辟成了名副其实的桑园。那时,公社在米村推行养蚕,全不顾养蚕也须讲究水土气候等因素,认为桑园带个“桑”字,就一定种过桑树,
宗贤在浞城只是个游医。 同行大都嗤之以鼻,嘲讽他无非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郎中。宗贤却说医行天下,何必循规蹈矩。 宗贤游走四方,遍尝天下百草,广搜民间偏方,独成了一身绝学。行至何处,医到何处。好多疑难杂症,手到病除。 浞城西南三十里外,有座帽儿山,山虽不高,却陡峭奇险,峰顶盘踞着一匪窝,匪首叫于黑三。 于黑三杀人越货,为害一方。只是对自己的寡母极孝。一次,他母亲左乳下患了一种怪疮。疮口贴近心口
若不是1976年的那个雪夜…… 当着孩子的面你给我闭嘴,怎么这么不长记性?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娘劈头盖脸给打断了。娘的表情很难看,眼睛里像着了火。 我有罪。说完这三个字爹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还说,你个……若是时光倒退几年,雪生知道娘接下来要说什么,你个挨千刀的,这句话,娘不知说了有多少遍,雪生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可是现在,雪生长大了,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娘就不再像以前对爹那么蛮横了
我是一只猪。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我是一只猪,那要从我的母亲说起,在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母亲便告诉我们九个兄弟: “你们是猪。” 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感情,复杂得我看不清楚。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是一只幸福的猪。在我看来,一只猪必须具备的优良品质有三点:热爱食物,热爱睡觉,同时还要心宽体胖。即使我曾被动了一个小小的手术,但除了有点疼,让我哼了两嗓子外,暂时还没有什么痛苦的表现;即使我曾和母亲
1 天阴下来了,老栓手里拿着锄头,一步一步慢慢挪动着双脚,每走一步,都是一场脚与地的较量。地在他脚下是沉重的,脚不时地依赖着地,但他仍然走得那么坚定,走得那么沉着。这回,他又要到菜地去看看,这是他每天早上的必修课。近段时间更是,有时候一天去了两回。快过年了,到处都是浓浓的年味,小栓大栓他们该回来了吧。 站在菜地边,老栓想。 老栓最怕等待,他也知道,等待有时候是幸福。可是这几年的经验告诉他,他
这个秘密一直在尿三心里憋着。那时尿三不叫尿三,叫三娃子。 三娃子嘴里衔着一骨节草棒儿,眼睛四下里撒欢,铁皮做的耳朵一直被西厢房里奶奶充满蛊惑的声音吸引着。你是何方神圣?是家鬼?还是外祟?西厢房静的只听见墙角里蛐蛐腆着肚皮得儿得儿地叫。三娃子伸长耳朵,身子像一根倾斜的水草,二婶手里细长的针在他的屁股上扎了一下。三娃子身子往猛外挣,吐掉草棒,气呼呼地说,哼,你是故意的,边说边挣脱她的手。二婶吐出嘴里
1 犁铧的命运 犁铧是沿着墙角进入我的生活的,祖父说,它的年龄不知比我大了多少倍。不过看上去它一点也不老,时间的河流冷如刀锋,似乎从未与它遭遇,犁铧是一个叛逆的家伙,把自己丢在了时间之外。某一个新秋的早晨,它挣脱了时间的枷锁,闯进我的视界和思维里,像一件刚刚铸好等着上战场的兵器,闪着傲慢的寒光。 那时候我害怕锐利的东西,像刀斧锯凿之类,所以从来不敢去招惹它,就是从它身边经过,也是蹑手蹑脚,生怕
蝙 蝠 蝙蝠是一种让我觉得很奇怪的动物。我这么说是因为,作为哺乳动物,它居然能够飞行;作为能够飞行的动物,非但不是鸟,翅膀上居然连羽毛也不长。而且,大多数具备飞行能力的动物都是在白天出没的,蝙蝠却在夜间活动。后来我又了解到,蝙蝠在夜间飞行所依靠的,居然不是眼睛,不是我曾经认为的超常视力,而是声波,是所谓的回声定位系统。 即使学习了这样的知识,我对这知识仍然存疑:声波是看不见的,摸不到的,真是这
乌珠台书 就收藏你一个人的月光,路边的车前子说,你前世的荷香,在我今生的荷塘里飘荡。 一阵微风,穿过我雕花的窗棂。 梦里,你翩翩起舞,我躲不过你的目光,冬的记忆里是春天。 握过的手,越来越粗躁,越来越温暖。 一片梧桐叶子,落在我的头上,我不丢落。风吹过之后,我沿着脉络,寻你的足迹。 就点燃你的烛光,你不转身,我听到了你轻轻叹息,跌落在逶迤的青石小径。 一朵雪花融化,春天在我的行囊里,
水绕矶流,纵横古今。武汉东湖听涛景区南端,寓言园用4.4公顷的纸张,默写着童年的酒窝,又以愚公移山的姿态,讲述着古代故事的深刻。与磨山隔湖相望的是沙滩浴场,用7万平方米的大气势,接纳5000人的泳姿,与连绵起伏的笑涡。东湖的大胸襟,也是一种风景。梨园广场之北,郭郑湖西岸,建了一座4.2公顷的楚风园。郭郑湖之东,建了一座30多亩的异国风情园,20多幢欧洲风格的建筑,栽种于东湖的根部。异国风情与本土风
母亲是极爱玉兰花的,要不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栽种玉兰树呢? 玉兰树种在我家大楼西面。这幢楼建于上个世纪末,有东、西两个门面。大楼建成后,它对面的那条运河,政府大力整治,河东、河西两岸修成水泥路,建假山亭台楼阁。种花草,植绿树,美得如同公园。还安装上各种体育器材,方便市民锻炼身体。于是,运河两岸成了市民散步、休闲的好去处。尤其是夏天,晚饭后,来运河边散步的人特别多。 运河两岸的居民都在自家楼前种树
一 我一直无法理解那个暴风骤雨的夜晚,张謇在通京古道上与那只洁白如银的海鸟邂逅的人生寓意。 那是一个世纪前的一个夏天的傍晚,张謇考中状元一年之后,悄悄地驾车出了京城。经历了一年你死我活的朝庭党争,作为官僚新贵的张謇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也就在这时,他的父亲在家乡南通去世,张謇乘机提出回家守制,丢下京城的各种纷争,打点行装,向苏北南通一路狂奔而去。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黑夜,在那片荒无人烟的旷野,张
1 我常想,花样年华,只是个比喻,或者是形容,最多也就是个美好的愿望。 有部片儿《幸福的像花儿一样》,后来成了流行语,但最终还是和花儿不一样,也许从另一面看,是一样,一样经风雨霜雪,一样枯萎飘落,一样化为泥土。大概上帝本来是公平的,起码造物的初终是这样,只是后来,被人异化了,从不同的面,用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横看成岭侧成峰,或管中窥豹,或一叶知秋,就有了不同的结果。况且,追求光明,向往美好,
眷眷聚首 缄默的日子,偎着一堆书,恬澹而满足。像饮下一杯淡茶,叶片经一阵热切的嬉闹追逐后沉下去,淡下去,似一群顽童,被一股纯真稚嫩的热情涨得满满。原以为永不分离的,一切的一切没有永远,只有时间在角落里得意。淡泊的生活口感跟在静美的阳光身后,透过玻璃折向桌面,光束中一刻不停奔忙着的尘埃落上《我们仨》的封页。 书店的几种装帧中,一眼便选定三联版的压有细纹的设计风格。一如杨绛先生的文字,于平实温婉中
崮山脚下的遐思 在齐鲁这个名山迭出的大地上,崮山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山,即使济南人,也很少有人知晓哪座山是崮山。崮山从名不见经传到闻名遐迩,是因1936年的那个乌云密布的日子。这天,一架从南京飞往北京的邮政飞机,在飞抵崮山时,竟然全然不顾及北京机场这一目的地,一下子扑入到了崮山的怀抱。崮山便成了一座众人知晓的山。 在邮政飞机与崮山融为一体时,共有六人的生命因此戛然而止。这六人中,五人是机组人员
尝试减肥的办法,打球、节食、喝茶,统统宣告失败。后来,我选择了走路。 小城西侧,有一个大的湖泊叫西湖。水岸植柳,芦苇青青,柽柳泛红,绿水激荡,湖中几个洲头有鸟栖居。是个绝好的健身去处。 于是,带上计步器,绑上砂袋,夜夜穿梭。定时,两小时,定量,十公里。直走得汗珠砸在路面开花,直走得大脑亢奋。 两年下来,兴奋的是20多年的中度脂肪肝变化了,从中度、轻度、轻微度、到正常,每一次B超的结果,让我欣
亲爱的葡萄 我家门口曾种过一棵葡萄,一到春天,葡萄架上就缀满毛茸茸的淡黄的花团,铁质的骨骼以绕指的温柔在人眼前放肆缠绵,它是村里植物中最侠骨情肠的一种。 我们家刚搬到村口时前无遮挡,门口不种点啥难免会显得空落落,人住得也不踏实。没过多久父亲在右边的谷仓前种了一些杜仲,但杜仲长得太慢,我都长大了,它们还没成气候。从小就在寻思还能种点啥,什么野花野苗的没少折腾,但它们和杜仲一样,直到我离开老家的那
我千里迢迢跑去泗水,只因为,泗水有你,我的兄弟。 泗水,是济宁的一个县,是孔子的得意门生仲子路的故乡。在孔子的门生中,仲子路算是个特别的,他与孔子亦师亦友,还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他重情义轻金钱,侠肝义胆。孔子五十四岁周游列国时,年已四十五岁的子路毅然辞官紧随,给孔子作了十四年的护卫。直到六十多岁慷慨赴难,他一生的大半光阴都跟随着孔子,在孔子弟子中是绝无仅有的。 我之所以这样不厌其烦地说仲子路,
我们这一带村民生活的苦难史、奋斗史与心灵史,静静流淌的马颊河都曾亲历目睹过,它是鲁北平原乡村变迁的忠实的见证者。 ——题记 衣 当我的一世祖先于公元一五○二年,从战乱不断的胶东即墨不远千里来到马颊河边时,他们的衣衫褴褛不堪,如行乞者一般模样。衣衫似布条的连缀并打结,鞋子没底儿开帮的难辨其鞋样。 直到清末民初,村里偶有一位在天津卫做账房先生的,穿一件青布马褂,头戴一顶黑丝小帽,温文尔雅的账房
林清玄,其貌极有古风。 人丑,颜慈。 几绺发木,有如风梳。未笑先开怀。 目中有化意,怀中有清风,袖捅乐达心。 有些书,有些人,要邀约安排在生命的不同年龄段。这样,他们的奥义苦心始能落定化开。比如少读故事,青年诗歌,中年宗教哲学,辅之以唐诗,老年山水。 相遇林清玄不宜过早,早了打不开,升不上去。他是他,我们是我们。在生命遭了一些磨难,一些失意,一些苦衷,然后文字能落到心头,俗世能滤去若干,
盗马贼 当村庄里的炊烟摇摇晃晃爬上树梢的时候,狐疑太君拿着望远镜从灌木丛中站起了身子。 狐疑太君和他的部下在这里已经埋伏了整整一天了,除了几个人到附近的松树林里制作夜晚照明用的火把,其他人几乎一天未动。他们本来计划白天进村抓人的,后来一想盗马贼是本村人,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胜过自己对自己掌纹的了解。他不熟悉地形,老百姓一看见他的“黄马蜂”部队就会倾巢出动,向大山深处躲避,这样子一乱,万一让盗马贼跑
隆冬,凛冽的寒风肆意地拍打着窗户,透过半虚半掩的门“嗖嗖”地灌进屋子,这样坏的天气,在塔克马尼斯草原上是常见的,每当这个时候,人们都躲在屋里不敢出门,即使是天放晴了,也不可以,因为这里的天气有着极坏的脾气,它来去没有规律,行踪飘忽不定。 亚汀和他的爸爸妈妈便是大草原上的一户居民,这天,小亚汀独自在房间里玩耍,一不小心把妈妈新买的围巾碰到了火炉上,红红的火苗爬到了围巾上,发出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小亚
诫一根木头 你要想得开,或者换个角度 思考问题。做一个丰茂的树固然风光 可以不停地生长,可以开花 可以结果(前提是一棵能够开花和结果的树 最终果实不要落入他人的口袋) 但作为一棵树,仅仅就只有那几种可能性 同时必须要承受诸多意外。比如被刀砍 被火烧,被雷劈,干旱洪灾。等等 因为作为一棵流落山野的树,它基本没有迁徙 的可能性 而你作为一截木头,一棵死去的树 具备了无数种可能性
一米以外 一米以外,山高水远 那个趴在井边的人,喘息、闭眼 听井里波澜不惊的故事 和一些冰凉的秘密 一米以外 我有我的花园,你有你的天空 一只鸟飞过,一朵云的眼圈 比黑夜还黑 一米以外,流浪者归来 近乡情更怯,月是故乡明 那个半身埋进泥土的人 用泪水,安详地看着一切 一米以外,很安静 我从不否认一米以外,矗立着一座城 城门未开,外面的人进不去 里面的人出不来 黑蝴
妈妈 我怕…… 妈妈 我怕看见你 一个人去楼下开报箱 楼道昏暗 你的手有点颤 有好一会儿钥匙插不进锁眼 妈妈 报箱对你来说 有点高 (以前 都是爸爸下楼去开报箱 他是个高个的爱读书看报的老头) 我怕看见报箱上遮住的爸爸的名字 换成了你的名字 我怕你打开报箱 里面是空的 ——你忘记了 上午已经拿走了 我怕看见你一个人上楼 开门 锁门 一个人坐在大屋子里 天黑了 屋子那
第一场春雨有点冷 听见三月血液凝固的节奏。午后的工棚 薄薄的彩钢顶遮不住天空的裂缝。余光被切成一条线 本就不完整的春天,被雨滴敲开才结痂的伤口 其实就想看看嫁接在混凝土上的桃枝,用花苞 炸醒城市后 会不会引起一场春潮的慌乱 第一场春雨有点冷。正好让我真实一次 围挡外由绢花装饰的草木,被唤回良知 掩藏于光鲜之下的表情,笑容里的波折从此肆 意延伸 轻易地穿透我眼里投出的疑问。随之
那个人是谁 没事的时候,他会在脑海里 一遍一遍地打开村庄,从村前的 那条沙子路开始,从沙子路旁边的 那棵歪脖子刺槐树开始,从刺槐树上的 那个鸟雀窝开始 低矮的草坯房,在老槐树底下蹲着,喘着炊烟 窗户棂子上的窗户纸,被老母鸡撕成了好几道 阳光照在土炕上 那个盖着破棉絮浑身发抖的人 那个就着大葱喝烧酒的人 那个背毛主席语录的人 那个在镜子前面扎辫子的人 那个在墙角上舔手指的人
飞 翔 水波遥荡。翅影在水纹间跳荡、穿越 像一条回家的鱼 白色的影子飞过千年。蓝天高阔 水声打湿路过的火车。翅影亦投射到火车上 过水的风声,变暖、变软、变柔 慢条斯理。一个下午在雪白的翅膀上缓慢下来 或者,在一只白鹭的飞翔里 这是一次不需要考虑目的地不需要追求速度的飞行 再怎么飘,或荡,亦无须担心漏出了故乡的底 候 鸟 犁耙山脚,稀稀疏疏的村落守候的湖泊 你顺水抬起手臂:看
阴雨桃花 阴雨不停,桃花沉陷阴雨里 雨不停 天未亮 阴柔停靠阳刚身上 阴柔至极 阴雨天的盲少女 接连打听桃花泛滥的音讯 大布衣 用一块大布做一件大风衣 做一件大氅也可以 穿上大风衣或披上大氅 我是大布衣 看桃花,饮春风 桃花大布衣,醉鬼大布衣都不错 除此之外 我还能做怎样的大布衣 桃 花 摩托歪倒在桃花林里 有一树桃花还没开 摩托的主人昨晚喝醉 醉在桃花林
古村小街 想不起 我是那只脚先踏上这条小街的 在春天 在四月 发芽的诗歌在柳枝上荡漾 石径 茅舍 翠竹 清泉 这确是我心中存活的那个村落 瞧 街头上炊烟又起 母亲正唤着我的乳名 高一声 低一声 一种久违的乡情 迎面而来 让我的脚步开始慌乱 时光流水 几度沧桑 就算是 丽水街上那个吱吱呀呀水车 也无法说的出 写意的石头 是女娲补天 废弃的那些石头吗 大的 小的 长的
都是我感动的 播种抑或收割,都是我感动的 稻草人在星空倾听蛩鸣 在沉默中发芽,哪怕瞬幻的云彩 都不会影响他放飞纸鸢的弧线 等待抑或告别,都是我感动的 退潮的大海摆动鳍尾 浮动的岛屿在白色琴键上翻动 谁会无动于衷地目睹这场漂泊? 温暖抑或闪亮,都是我感动的 如果火焰照亮天堂,听见 季节的沙粒滑向手边 永睡不醒 但坚强的飞翔仍会留在冷空中 海洋的流畅 我们曾经拥有的海域布满
夕阳,铁皮空桶 近来,每个春天的下午,我下班回家 总遇见一轮太阳,或者叫夕阳吧 在一个诺大的山谷,它独自漂着 湿润着——红松林,平房,烂尾楼 怎么好像: 我手里拎着这个家伙! 就像童年时我帮长辈们拎过的马灯 但它现在已经不是马灯了 而是这个世界上,不论是欧洲还是亚洲 一个最金色,黄铜,生锈,蚀透 有黄疸病的铁皮空桶…… 我好像正敲着它走在小镇的上空 想让小镇里的人们都能听
风多了一些力道 它从上往下吹 像瓢泼的冷水 草趴下脆弱的小身子 骨节啪啪作响 只让泥土听见 风从左边吹来的时候 这些顺从的草 又往右边倒伏 它们歪下去的样子 让人疼痛 这些可怜的草 它们枯黄 找不到依靠 早已乱了方寸 风 衣 把手插进下午的口袋 静下来 观察风的走向 摆动的领子 有些不安 脚步游离 深沉的脸 依旧藏不住 内心的虚空 这件风衣旧下去了
芒 种 芒种忙,麦上场。枣花开,割小麦。 ——农谚 割麦的人同时还割了一把溢香的艾蒿 缕缕艾叶的清香 自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飘散 紧随拾麦穗的小妹妹 一路飘进打麦场 端午麦熟 丰收的景象 勾画出农历一个时节最完整的形状 就把农时的繁忙张扬出去 对于你 对于我 对于那些忙忙碌碌的人们 只需举手投足 就能让夏收短 夏种忙 夏耕深 夏日农事无边泛滥 丰收给农业以幸福 给那些站在农业之
各市、各大企业党委宣传部,市文联(作协),济南军区政治部创作室,省直有关单位: 2015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为了大力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激发民族自尊心、自信心和自豪感,经省委宣传部、省作家协会研究确定,在全省范围内组织开展“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文学征文活动。现将有关事项通知如下。 一、活动宗旨 深入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