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 偎 夜深了,夫妇两人依偎在生病的孩子床边,看着他入睡,听着他喃喃呓语。 她握住男人的手。他的手那么宽大有力,似乎并不像一只知识分子的手。是的,这双手每天都要负担那么多劳动,做粗活,买菜做饭、搬煤。它不停地磨损,已经变得处处老茧。自己的男人像所有的男人一样,总要不停地操劳,为了油盐酱醋忙个不停;与其他男人不同的是,这么多琐屑和困苦并没有磨灭他心中的那片叶芽——它从童年时代就开始生长,稚嫩
罗曼和罗兰搬到我对门那天,我和妻子苏枚刚办完离婚,苏枚提着一个皮箱往外走,我把她送到楼下。我正不知该与苏枚作怎样的道别,我想苏枚也肯定如我一样,这时就看到罗曼和罗兰来了,后面是搬家公司的车。 苏枚或许早已忘记这两个对她来说只有一面之识的女人,她一句话没说,提着皮箱,只留给我和两个年轻女人一个背影。从此,她将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罗曼说,那不你太太吗?我说,是啊?罗曼说,看上去像是要出远门。我说,
寒假的一个早晨,一觉睡醒过来,刘小来的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无比强烈的念头,他要去村子北面一里半远的老鳖湾里溜冰。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刘小来就再也不肯在被窝里躺着耍赖,撅着屁股等待他妈贾桂红的巴掌了。就算他妈贾桂红把一铺大炕烧得再热气腾腾,而且不在他屁股上砰砰叭叭左右开弓击来打去,他也还是不肯这么躺着了。 刘小来往身上胡乱穿套衣服时,他妈贾桂红还以为是太阳今天从西面出来了呢!她先看看忙得像只掐了头的苍
好吧,我保证,这个故事不让妈妈知道。爸爸是个欢快的人,可从那里出来以后,他的脸很寡淡,没再唱歌。 学校放假,我就跟爸爸去收废品,这些年一直是这样。今天是寒假的第一天。早上爬到三轮摩托车上,抬头看了看天上那些孤零零的星星,我弯腰把棉袄抱紧了。 我们租住的地方是城北的郊区,离城里很远。这里不只我们一家,周围所有的旧房子里住满了跟爸爸一样收废品的人。我们家租赁的这栋房子带有一个大院子,爸爸把这个大院
无论怎样,至少边爷如愿以偿地被埋进了黄土地,月亮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仿佛是替边爷觉得的。 黄土被挖坑人从地底下一锹锹扬上来,正站在一旁的月亮两只胳膊抱团抱得越紧。银城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明亮了,晃动的铁锹射出一道道锑亮的白光,耀在月亮的眼睛上。透过光,她看到每一把铁锹在同一时间同一动作下连接成一片,连接成她家客厅里那面硕大的窗玻璃,而边爷就是立在那扇窗玻璃前,紧抱着小月亮,再也不说话
鼠 洞 老眯说,一个洞。 桂子说,鼠洞。 桂子是老眯老婆,一个姿色平常但眉宇间却透着股精明的矮个子女人。老眯正在跟桂子把屋里的东西往出搬,准备搬出去拆房子。当把支在屋里多年的一张破旧木床抬得离开墙根时,就发现了墙角的这个洞。 老眯说,狗日的老鼠,打这么大个洞! 桂子猫着腰朝洞里看,说,里面好像有个东西呢。 老眯也猫下腰看,说就是有个东西呢。 桂子说,不知是
他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用他们的话讲,就是说了,他也不懂。可他们总是烦,即使在他面前强装笑颜时,也无法掩饰。晚上,他们尽可能早早哄孩子上床睡觉,然后各自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他不知道一个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虽然他们谁都没有开口,但他还是知趣地关掉电视早早回屋。整个房子顿时因为没有响动变得彻底安静下来。兴许这样,他们能提高效率吧。他这样想。 不论阴晴风雨,凌晨五点他会准时醒来。他尝
早上七点多钟的时候,锅里的油烟包围着叶子,弥漫的油烟绕来绕去,像无尽的烦恼。这是这座城市众多立交桥众多桥洞里的一个,又是比较独特的一个,说它独特,是因为它临近繁忙的港口,周围住着众多在港口干活的青工和农民工,对面就是一座三十多层高的青年公寓;说它独特,还因为它又是游客到海边灯塔风景区经过的地方,但因为是个桥洞子,游客们都是来看海的,谁又会有兴趣去注意一个全世界到处都有的桥洞子呢。然而就是因为世上的
当年,莱州还称掖县古邑,城不大,却精巧别致,北临渤海,南倚云峰,一条称为“南阳”的小河,仿佛少女的腰肢,摇曳着靓丽,自远处逶迤而来,轻柔鲜活。 古邑有山有水,是胶东的水陆码头,长街倚河而建,街边的阁楼商号,临河而居,倒影幽然,情调万千。 长街不宽不窄,砌着般大般小却不规则的云灰石块,错落有致,体现着古邑的古朴灵动。小城于是繁华起来,每天来来往往的脚步敲击着云灰长街,或来去匆匆,或不慌不忙,
老葛头这几天蔫头巴脑的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他是做古董生意的,凭自己一双锐眼和明察秋毫攒下了点家当。快60的人了,仍神采奕奕,健步如飞,开着一辆奥迪在小城里四处招摇。就在上个月,他瞅准了金水河商业街中段的一间铺子,左勘右占了一番,认定是福地发财地无疑,火速装修并落成剪彩。这条街建在护城河面上,虽是新街,但从小城南面依河势穿插而过,两侧均有两个大的居民小区合抱着,平时人来熙往。男男女女走到老葛门
光与影 徒骇河是一座光与影的舞台,由天空和云彩、岸边的小草和飞过的鸟儿共同演奏出大小高低声部丰富的旋律。自幼年开始,这条河带给我的梦幻,即由光和影的无穷变化所催生——在这些梦幻里,我被牵引着从大自然返观自身:人为什么必须要有一个影子跟随始终?这些影子对自己是忠实的吗?它们是否终有一日要把它们的来源吞咽下去呢? 在两种天气环境下,徒骇河的光与影所呈现出的气象有些崇高和严峻——这是摄影家们所梦寐以
洁白的羽毛,穿行在丝丝屡屡的白云之下,动静相随,秋水长天。 舒展的羽翼平伸着划过一圈圆滑的弧线,巧妙地打一个旋儿,悄无声息地栖息在房角树梢,很随意地再张扬几下翅膀,就酣畅地泼洒出一天的诗意,牵着我们的回忆与想象,滑向遥远的童年。当你从天际再移回迷离的目光时,却发现他们正优雅地挪动着脚步,抬着小巧的脑袋向远处张望,那神情真像一个已婚纱在身的新嫁娘,在幸福的等待中,透着说不出的纯洁与高贵。 如果是
萍踪猪影 浮萍的到来有些隐秘,好像真的是一位隐居天涯的侠客。天阴沉沉,我家的老牛还在麦场上气喘吁吁,雷声像敲破的战鼓,轰隆一声,隔了半个时辰,又轰隆了一声,接着就连贯了起来,像我家的麦场搬到了天上,轰隆声不断,石碾子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轧着,不过碾出来的不是麦粒,是一场迅疾的雨。 浮萍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到来的。母亲看着散落一场的麦秸麦穗麦粒,叹息发了芽般生长,到了嘴边的粮食啊,就因为一场雨的到来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纳兰容若 梵高在写给提奥的信里曾写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但是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我快步走过去,生怕慢一点他就会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走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结结巴巴地对他说
蛰伏晋江池店村边的桅头尾古渡,渡名不甚讲究,喊起来也拗口,可它五百多年前在闽南家喻户晓。 我是走过古村的几条老巷,走过李五雕像,停步古渡口的。 天上雨飘,温润如酥,轻柔的雨丝散发着活力——坚硬土地被拱起的泥片,一经滋润,新绿一眨眼便茎叶成形。渡头三十年前已成野渡,河道瘦瘦的,三十米宽,还在发挥排水灌溉的余热。河岸的草木不只一种,有的盛气凌人,有的柔质妩媚,映衬出渡口的老迈。 泥沙淤积之前
风雨潇潇鱼山 美丽的鲁西大平原在爽人的秋风里展开辽阔的胸襟,母亲般慈祥和宽厚。表面上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然而,这一片平凡的苍茫,却化生着人类历史的风风雨雨,谱写出神州大地辉煌的卷页。古往今来,多少龙的传人诵读它凄壮的故事。田野上,每一丝风都是一首古老的民歌,唱诉着人类遥远的文明与理想;每一滴雨都是一章不朽的诗篇,饱含着人类最初与最终的情感。千百年来,人们神往这片土地。这里属于黄河冲击平
一 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呢? 仅仅隔开月余的时光,我的记忆就模糊了,只留下声音的片段,而今串连起此刻我有些茫然的心绪,意识悬在半空中不知何去何从。 “听说母校要拆除重建了。” 电话那边,久未联络的老同学在一阵寒暄后,话题令我感到意外。 “真的吗?” 我下意识地摇头。 “不会的,母校有份量,无可替代。” “可消息是真的。” 一丝淡淡的感伤和无奈袭上心头。 “那有什么
从跑马岭到佛慧山,触目的全是树和石。古语说乐山者仁,就我而言,天赐予了这山的缘分,不管本人仁与不仁,想不乐都不成。阅水需要足够的智慧,不然纵使面海临江,也只见水之渺渺,难以品其神韵。读山就更需一种穿透力了,厚重的东西如同哲学,辨理清晰了,不是件易事。 好在佛慧山有菊花,那样自然地生满山坡,壕沟,林丛。我们可以避开山冷凝,去说花的事情。有了满山的菊花,佛慧山自然也就轻盈了许多。脚下是轻松进入山
一 临去那个木屋之前,妻子说,现在肯定是一片荒地了,有什么可看的? 也许她已经记不得了,那儿曾经有过她们一段辉煌岁月的漫长记忆…… 但是,毕竟过去5000多年了——我还能找到那个木屋吗? 大概时空中那个叫呈子的远古遗址太遥远了,走近它并不十分容易。车到Z城U镇时才发现前面的路被堵上了,从地图上看离那个木屋只有咫尺之遥,一时却无法触及。可能它不想让汽车的噪音破坏了氏族公社的宁静,特地在路上设
九年前的夏天,我家搬到了新的住所。没几天,就来了一家新邻居。 那天一大早,我五点多就起床了,站在窗边向外欣赏着新小区的一草一木。冷不丁一只麻雀落在了窗沿上,它看上去个头不大,叫声纤细,像是刚刚出窝的小家伙。只见它左蹦蹦,右跳跳,摇头晃脑地透过玻璃瞅了我几眼,然后叽叽喳喳叫了几番,又跳到了空调的室外机上。不一会儿,又一只麻雀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我躲在窗帘后面,清楚地发现刚刚飞来的那只麻雀的少了
楔 子 老屋不老,总共只有五十八年的“房龄”,恰似阳刚当年。屋顶上的第三代红瓦,虽早已褪去那层绒毛直刺的耀眼铅华,仍如同“尚能饭否”的老将廉颇,依旧在那里接风纳雪,任骤雨敲打平仄,毫不逊色地把硬硬的胸膛裸露给太阳。 然而,老屋的确老了,那个刺眼的“拆”字,已经毫不客气地霸占在房头山墙上,压得排排叠起的青砖从此不能自由呼吸。 守候在房头上的石磨、石碾,还有遮阳的两棵大杨树早已不知去向,任那
父亲喜欢盖房子,而且盖得一座比一座好,在三里五村有口皆碑。 俗话说:庄户人的根,房檐下扎得深。可见房子对于农民的重要性。 父亲这一辈子究竟盖了多少座房子,恐怕连他自己也要掰着指头仔细算一算了。 我小时候,家里特别穷,父母从早到黑在生产队里干,也仅够一家几口勉强填饱肚子。 每天清早,晨光刚刚濡白了窗户纸,母亲便起炕了,她从土窖里扒出一小筐地瓜和两个翠酽酽的青萝卜,洗洗,地瓜切块,萝卜擦丝
我的初恋在小学五年级。初恋是一位女同学,我是男的;男同学对女同学好,那时候叫“找小闺女玩”,会长白头发的。长白头发很丑,长大说不上媳妇了。找小闺女玩,不是找媳妇,就是觉得想去,不去就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二十多年了,有少白头了,媳妇问我:你有初恋么?没有,绝对没有,光憨痴痴学习了,谁知道那事?哄人是哄人,还是在私密博文写出来了。 说到男同学与女同学好,嫉妒倒是没有,自己没有觉得是没有面子的。那时
上初二的时候,我爷爷去世了。 像所有亲属一样,我撕肝裂肺的痛哭,回忆过去和爷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像突然受到了一个巨大的伤害,从身体到心理都是木木的,疼痛变成了麻木,我呆呆望着殡仪馆天空的一角,爷爷如一缕烟雾飘走了,好像他的身影在匆匆赶路。最后用哀乐结束内心的悲伤,将他送出这个世界。 光阴如风,转眼两年过去了,当所有的伤痛都已抚平,时间开始施展它的威力——遗忘。有一本书曾经这样介绍过
父亲是一个可能在常人眼里平凡的人,可我却觉得他很不平凡。 一 我的父亲出生在威海乳山的一个小渔村,这是一个濒海的村子,村子里的人们多靠打渔为生,因为每年都能收获许多海产品,所以每家日子过得虽不算很富裕也还算可以。据居住在这里的老人们说,从前这里就出过很多的秀才进士状元,现在也经常听说谁家的孩子又考上某某名牌大学了,我觉得大概就是濒海吃鱼的缘故吧,爸爸说常吃鱼的人聪明。 父亲六
关于雨的注释 A 中年的雨,落在异乡的屋檐下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有人在屋檐下听雨 第二天马不停蹄把家还 老家端午来临,大麦已黄矣! B 一场黄昏雨,落在寺庙的檐下 年迈老僧喃喃自语: 晚雨至天明 说完竟在夜雨中坐化而去 C 有些雨是一副药剂,去燥安神 有经验的人们,可以凭雨声 判断出天地的愁思与喜悦 雨穿行在人间 不听雨的人是可耻的
墓 碑 有一年我们计划给爷爷立块碑 顺便给他的兄弟,以及他的祖先也 立上碑,为他们早已荒废的庭院盖个门楼 ——后来因凑不齐钱不了了之 无碑的坟头在山坡上兀自 错乱着,不记准方位和参照物 会很容易拜错了祖宗 那些更久远的祖先 坟早被平掉了,我们只好选一块平地 象征性地烧纸,纸在哪里 他们的家就在哪里 坟地里偶尔立起一块碑,就成了大户 我还见过一百年前的大户,吕太公、石太公
姐 姐 姐姐。这是我第一次坐船 在大明湖,与你 荷花开了,一袭粉色的娇颜 像极了你笑盈盈的脸 姐姐。你不说话我也知道 你的心,如这湖水碧波荡漾 ——你迟来的爱情 美得像这刚盛开的荷 这么多年,家乡的庄稼收了 一茬又一茬,你在城市闪烁的霓虹里 奔跑了一日又一日 终于停下来了—— 兜兜转转,你的爱人就在 你出生的小镇上,等了你三十年 湖面起了波澜,你说 你厌倦了漂泊,再
一个人游荡在故乡的大街上 我是凌晨回到村庄的陌生人 失魂落魄,风低低地吹着 掉光叶子的小枣树打着哈欠 乡亲们都已睡去,我独自提着 十几年的心事,野鬼般游荡在大街上 如果不是听到风吹湖面的声响 我还以为自己是村里唯一失眠的人 泥墙里的麦秸尽力减缓腐烂的速度 挂钟鸣叫时祖父使劲瞪大双眼 曾祖父母悄声商量着寿衣的材料和纹式 地里的麦子翘首期盼一场大雪…… 整个村庄都在人为的安宁中
落叶赋 我说不上,这满地落叶 哪一片是你留下的 当一个年代,从文史楼的拐角 悄悄出走 作为诗歌里不可或缺的意象 你走过西府海棠,走过小树林 等一个人,在宿命里起义 清明时节,海棠花瓣红雨纷披 像一段爱情在春天里泣血 一株百合的葬礼上 人们相信,会有一粒亮晶晶的种子 在每个秋天,举起绚烂—— 1980年代的风,在树林里飘摇 树叶宽广,扣紧大地的心脏 落下后,又被你捧在手
黑 夜 我关上了门 并不等同于我与黑暗决裂 躺在小房间里,我听车轮声 楼房墙体上传来莫名的锯子的声音 快要落净叶子的树 被风催促的狂躁 它们都是没有颜色的 都在行走,仿佛延续生命 我躺在单人床上,试想 黑夜如同一件风衣 可我还是露出了马脚 一只燦白或猩红的烟蒂 看,它多想如车轮、锯子一样 延续这不可多得的命运 多像一个人垂死挣扎时 耗尽的最后一丝温热 可这样的情境
天 使 你吻了她一下,又一下 玫红的婴孩,偎在深灰的大衣里 但她不安于这温暖和柔软,她一下就跳出了你 眼眸里闪耀着一个世界的初光 她跑到这儿又跑向那儿,摸一摸陌生的旅箱 再蹲下来拍一拍地板,她好奇每一个陌生的脑袋 她踮着脚丫,摸索着身边的众物 追着空气里看不见的光彩斑斓的蝴蝶 她咯咯地笑着呼喊着,冬风也眯眯地笑着 一小朵春天,顷刻就绽放了一个无名的小站 但她还是跑远了,像一束
穿过黄昏 风从窗外进来 摸摸我的头 要带我的心去散步 我们穿过黄昏 穿过楚河 穿过漂浮的汉瓦 穿过没有红绿灯的驿道上空 在斜伸的枝条上 一只蝉吟唱的曲牌 总也听不清 我们慢慢向前走 向前走,那么多的岔路口 要走到哪个朝代去呢 唐诗的地图 宋词的路标 认不出高楼下微服的乾隆 板寸头,牛仔裤 写口水诗吹萨克斯 我的心突然站立不稳 《回家》的曲子 像伸出的一只长
一只鸟儿飞过天空 一只鸟儿飞过天空 天空博大的胸怀 都是为它准备的怀抱 一只鸟儿落在树梢 整个的一棵树 都是为它准备的歇脚 一只鸟儿来到水边 整个的一条河 都是为它准备的雨露 一只鸟儿飞到巢里 巢里的空气与天地相通 都是为它准备的爱 一辆受伤的车 一辆受伤的车 被另一辆驮着 让我想到,一匹受伤的马 被另一匹驮着 想到,一个受伤的人 被另一个人背着 就让我生出
两朵喇叭花 晨光在习习秋风里漫延, 散步的路边虫鸣鸟欢。 从山坡上采几朵喇叭花, 露水珠在紫红色上晶莹闪现,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里, 放在酣睡的女儿枕边。 花香打断了她的美梦, 还是使她的美梦更甜? 坚 守 把自己的承包地转包给别人 却总喜欢在地头转悠 深嗅着土地的芬芳 有时蹲下身捻碎土坷垃 那时刻 他是懂得土地的桩 总在清明节那天早早起床 扛着锨,沿着弯曲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