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得自己爬起来。”张大力再次坐到话筒前,脑海里忽然冒出这句话。 多年前,还是孩童的张大力只要摔倒了,就一声不吭地趴在地上。父亲每次都让他自己爬起来。但是,张大力趴在那里像个闷葫芦,不哭也不闹。“三岁看老,这孩子长大了不中用。”奶奶的话像她的目光一样刻薄又犀利。 奶奶死了很多年,她的预言基本准确。长大后的张大力身高只有一米六,又矮又小,作为一个山东人,完全跟彪形大汉不沾边,上学时还得了一个“张
1 后来,莫渔成了名满天下的作家,偶尔还会想起王先生的鬼魂从墓里出来,一溜烟跑远的情景。 说来话长,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如果王先生一直活着,差不多得有一百一十岁了。那时候,莫渔还穿着开裆裤,没有大名,村里人都叫他“黑娃”。 黑娃从记事起,就常见一个人,瘦瘦高高的,迈着小碎步,背着一个破口袋,只要出现在村头,村里的小孩子们便都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跟在他的后面喊“王疯子,王疯子”。所有的人都欢天喜
文如其名,满涛的《话筒》《笔墨》是典型的关于“物”叙事的短篇小说。表面上看,这两个短篇的核心人物贯穿全文,情节发展曲折起伏,叙事节奏绵密紧凑,整个故事完整而耐读,属于朴素的现实主义创作。但细究起来,它们与通常的讲故事模式不同,并不是主人公的行动在推进情节发展,而是主人公所爱之“物”——“话筒”“笔墨”展现了他们身上的优点,培育了他们的性情爱好,进而助力他们在适当场景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在人与“物
上 我从初中部教学一线调至小学部当门卫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傍晚,正是我值夜班的日子,初中部的朋友老安请我们几家人吃饭。他在电话里带着疑问,大家都到饭店了,你怎么还没来? 我说,今天晚上是我的夜班,我老婆去就代表我了。 老安说,自打你去了小学部,我们还一直没聚,今天几家人都没事,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你是要扫兴吗?还是到了新的地方,要喜新厌旧?你老婆没跟你说吗? 我说,我老婆是不是以为你跟我说了?
1 研究生毕业前的那年寒假,我苦苦追求了两年多的女友一转身跟一个富家子弟好上了,就连我的研究生导师也没想到,当初他千挑万选推荐给我的小师妹竟是当代的陈世美。我还没从这件事中缓过来,那年春节的大年初一,我的车又出事了。准确地说,是我的好朋友阿睿开着我的车把一个农民工给撞了。 那天下午,我和阿睿、阿理等五个高中同学在金石市中心一家歌厅K歌。除了阿睿和我还在武汉华中大学读书外,阿理他们分别在广州和深
1 对余立来说,颜大全这位继父,可有可无。 对颜大全来说,余立这个闺女,倒是必须有。 在外人眼里,老颜头这个继父对余立很好,甚至在老婆白华死后,还仁义地把她的头婚闺女余立供上了大学。 你看人家这后爹!有几个能做到老颜头那样式儿的? 每每听闻此话,余立总感觉被人施舍了一样,但她还是不露齿地笑笑。颜大全听到这话,笑起来也不露牙,眉毛眼皮凑成一团,点着头,用浅笑含蓄地宣示内心的赞同。 在余立
刘并封 我三岁就会使用刻刀,但我学会流畅说话的年纪比那还晚四年。 警察叔叔,您也许会想,那很危险。我的确吃了不少苦头,您看我手指上杂乱的红痕。那时,妈妈还对我很好,她会把我手腕和手指的角度固定好,再攥住我的手,教我使用刻刀。为了保护我的手腕,她还特制了一把轻巧的刻刀。刀我一直留着,就是沾血的那把。 您问我为什么总躺着?如果想让我坐起来,麻烦攥紧我的手,抓住我的后臂。只扶前臂,我会摔倒的。
你好多话呀,真想缝住你的嘴巴。兰宁宁跟我说。我说好呀,于是我们就一起缝住了我的嘴巴。 我们都觉得这件事很好玩,因此满怀期待。整个过程很和谐,我们相互配合,交流意见,不停地为之战栗,像是怀着癫狂又谨慎的心去创造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我的战栗不掺杂半点胆怯,兰宁宁那里就不好说了。她以前是个器械护士,负责整理术前、术后的器械,术中就在旁边杵着,递一递该递的东西。这个活儿很简单,兰宁宁却做不好,总是递错
我的长篇小说《泅渡》出版后,得到了各方好评。由之带来的名声,使我在圈内立住了脚跟。县文联特为我组织了一场作品研讨会,也就是在这次会议上,我第一次见到了同为作家的严成。 严成的大名在圈子里如雷贯耳,但这么多年来我竟未曾有机会同他见一面,实在是太失败了。会议开始后,主持人即文联副主席说了许多言过其实的话,他将我的小说定义为难得一见的精品,是中国乃至世界文学的重大成果。我惭愧地低下了头,可心里别提有多
讲故事是文艺创作中最常见的方式。它通过叙述一个或一系列事件,来传达创作者的思想情感和价值观念,让受众不仅能够直观领略故事情节的发展脉络,还能深入探究人物角色的精神世界和文艺作品的主题意义,这在当前的文学、影视、戏剧等各艺术门类的创作实践中都有充分体现。我们从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讲故事不仅是表达思想和传递情感的重要手段,也是传承文化和传播价值观念的关键途径,同时,能够达到打动人、感染人、影响人的目的
我的童年记忆,大都与走路有关。走着去少年宫,走着去英雄山,走着去西市场。记忆有时会长出小翅膀,扑棱扑棱的,在时光深处伸出一条铁轨,通往无尽的远方。 我家到西市场,仅有公交车两站路的距离。1995年,父母同时从厂里下岗,他们扛回家的两辆顶账来的阿米尼自行车,算是厂里最后的补偿。那一年,我10岁,有两件大事让我印象很深刻:一是周星驰主演的《大话西游》上映,再就是济南华联商厦开业。开业那天,商厦里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