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13日,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在湖州安吉余村视察时,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论。此后,湖州人民以“两山理念”为精神灯塔,用20年的时间完成了一场震撼的绿色革命。这篇文章,就是一名普通的乡村干部在“两山理念”指引下,改造环境、守护生态,谱写“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真实故事。 一 刘长林在他四十周岁生日的这一天,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 客观地说,刘长林做的这个决定
一辆灰色路虎卫士缓缓停到槐曲村口。 胖子刘青达推门下车,摘下墨镜,冲迎面骑车过来的村民招手问路,又回头对车上说,尤老师,槐曲村是到了,那个高人不知道能不能找见。 尤昆关上车窗,推门迈步出来,伸个懒腰,长吸一口气。初夏乡间,一片蓬勃,大片麦田,绿气腾腾,中间夹杂着金灿灿的油菜花,耀得人心明眼亮。风吹麦浪,一波波地涌荡,人仿佛立在岸边,受着水浪的撼动。 路边及村中,槐花开得正盛,高大的槐树枝头卧
1 站在红门的石阶前,仰望那高耸入云的山巅,宋平再次被一种幸福的眩晕感环绕。它可真高啊,难以置信海拔只有1545米。他所在的那座城市西郊也有一座山,叫后山。作为一名登山爱好者,他经常利用周末闲暇的时光一次次征服那座山。当然,远远说不上征服,从山脚到山顶不过一个半小时的工夫。这对普通的游客或许算得上是较为艰难的里程,但对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站在后山的山顶,云还在更高的地方,凛冽的风在云的背面呼啸
拢共一百五十平方米的隔断房,打开最外面的密码锁,映入眼帘的是二、三分列,只留狭窄通道的五扇月白房门。周蜻从没见过门内像幽灵一样的其他房客,大家都见不得光似的有意回避。只有犬吠和电子设备的模糊噪响,以及没及时处理掉的垃圾袋上空无尽回旋、无尽诵咒的蚊蠓,在持之以恒地报告“安全”——这仍是一个未脱离现代语境的特色聚居所。 从窗户往东看,可“死里逃生”般目睹自己所“劳作”的学校:学生离开后,终于如释重负
一 手机突然震动,像只苏醒的小虫在轻撞。林映微悄然退后半步,避开人群,指尖划过屏幕:“映微,苏老师刚下火车,正往你那儿赶。”宛如春风拂过湖面,这行字句让她感到温暖。林映微轻轻吸了口气,那空气里仿佛也带着家乡雨后泥土的微腥。 北京举办的“大地生灵·林映微自然艺术展”开幕式现场气氛热烈。展厅内观众如织,闪光灯频闪。展出的巨幅画作以精湛技艺描绘湘西山峦云雾,深谷游鱼、奇异植物与形态各异的昆虫,传递出
渐江,安徽歙县人,俗名江韬,清初著名画家,“新安画派”领军人物,“清四僧”画师之一,出家后法名弘仁,又名渐江。 现在回忆起那一段腥风血雨的日子,我总是有一种不真实感,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毅然抛弃绘画,参加义军,又是如何从徽州一路南下逃遁到福建的。战争会让无数东西成为代价。那些在世人看来飘浮于生活之上的,比如书画和艺术,一定会最先成为牺牲品。至于画家,在乱世之中,也如普通人一样只是虫豸。那段时间,空气
哥打电话来,说他的领导要来看望爹娘。 电话打到村头小卖部,老根扯开嗓子在喇叭里喊爹听电话。爹那时正在地里锄草,汗珠子沿着爹的脸颊落在冒着热气的地面上。甘蔗苗有一人高了,风吹过时,叶子会在风的怂恿下跳舞,紧跟着奏响一曲动听的“沙沙沙”的田野之歌。爹那时沉醉在“歌声”中,没有留意老根在喊谁。到老根喊第二轮的时候,爹这才回过神来,扔下锄头就往村头跑,路上鞋子让荆棘给绊掉了,爹浑然不觉。 爹上气不接下
我姐住得离我家有点儿远,早晨起来我饭也没吃就走了。到我姐家,我姐夫已经出去干活了,家里只有我姐在洗衣服。她见我来了很高兴,赶紧把手上的水甩甩,要给我做饭。 看来姐家和我家也差不多,苦春季节也没啥吃的,但姐还是给我烙了饼摊了鸡蛋。我吃着饭,姐坐在对面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几次欲言又止。 姐问,有事说吧,别吞吞吐吐地看着难受。 我嘿嘿笑了,说,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 姐说,那咱妈
要说,这家小面馆,位置真不怎么样,开在一个背街巷子里,店招叫“老赵面馆”。店面也不大,二十来平方米,摆着五六张长条桌。长条桌又不高,大概三十来厘米,所以,它所配的凳子也不高,只有十来厘米的样子。顾客在店内挤来挤去时,坐着吃面的人头部常常会抵着他们屁股。 一个外地老头找了两天才找到这里。他看了看门面招牌,又伸头朝灶间仔细看了看正在忙碌的老板后,才进了店。老头并不太老,五十来岁的样子。 “老赵面馆
晚上刚躺下来,小芸就收到了老公发来的微信,是五一长假的旅游攻略,她都没有细看就直接回了两个字:“不去。”老公有点不解,小芸说:“一起回老家,我要和老爸摊牌。” 这些天小芸确实有点烦。眼看着下半年毛毛就要上学了,但由谁来负责接送,一直没有确定下来。老公在省直单位被安排到下面去挂职,根本就指望不上。公婆在老家办了家企业,也是没法脱身。所以小芸最近一直在打电话、发微信给她老爸,叫他过了夏天就和老妈一起
陈国茂又和女儿吵了一架。 上个礼拜他们才刚刚吵过一架。那次是在他妻子搬坟时。按壮族的习俗,去世三年后要再打开棺材,把骨头捡出来,重新下葬。陈倩从小就去了柳州念书,山里的规矩几乎一点不懂,陈国茂又忙不过来,全靠亲戚们教她该怎么做。 亲戚说了,搬坟不能叫搬坟,要说“翻身”。翻身的时候,陈倩按照亲戚们教的吉利话,在棺前念,“妈妈,起来了,我们今天搬新家……”念到一半,陈倩抚摸着妈妈的骨头,想到生前那
在丽江,在艳遇之都,我也有过一次“艳遇”。只不过,让我眼前一亮的并非妖娆的女子或风情万种的古建筑,而是一种古老的语言——东巴文。 丽江的故事要从一个汉字说起,更何况,汉字本来就是一个又一个故事。丽江古城始建于宋末元初,世袭统治者为土司,姓木。在城四周筑墙,好似在“木”字外加个框,此即“困”,土司老爷岂能犯此等忌讳?因为一个隐形汉字,丽江阴差阳错为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又因木姓土司酷爱和平,丽江古城在
我立于神木市天台山书有“崇峰”的巨岩下,朝向窟野河汇入黄河的那片水域,遥遥望去,黄河安澜,水波不兴。仰头望天,白云悠悠。扎根于石缝的那棵树,朝我探出细弱的一枝,枝上缀着硬鼓鼓的苞,且待几场春风拂动,方能吐露染绿的芽苞。 与我位于江淮之间的家乡寿州相比,春到神木的步子要缓一些。疾步上车,行进在由鄂尔多斯驶往神木的途中。车窗外,一片混沌,一场沙尘暴正与我们同行。倏地,一树红梅从视野里划过,紧接着,是
礁岩沟壑纵横,兀自耸立,紫红色藻类八爪鱼般缠住它,齐刷刷地沿着峭壁爬行,有的甚至堂而皇之进驻了潮间岩缝。远看,此礁像一把短剑斜插于海面,阳光下,泛着紫幽幽的光。郑师傅抡了抡手臂,说礁下定有淡菜,且不会少。语气甚是笃定。而后,他眯起一只眼,拇指与食指张开呈“L”形,对着礁石方向左移右挪一番,大致的坡度便了然于心了。 掌握礁岩坡度,察看地形,确定作业海域,这对郑师傅而言就像生火做饭那般简单、日常,短
每当火车经过,树上的一窝麻雀就整齐地落在枝头,探头探脑地,它们似乎也显示出了与一窗之隔的小主人一样的兴奋。这窝麻雀自打这家铁路人搬来后,就一直围着窗外的这棵沙果树转,即便此时已是北方隆冬,大年初三,树叶早已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然而它们的忠诚与热情,似乎丝毫不减。 窗子里,准确讲窗子里的每户人家,距离小区外围的铁栅栏以及栅栏之外的轨道不足十米远。毗邻铁轨如此之近,每逢列车驶过,钝重的轱辘压在
时间是一扇门,白天打开,让我们看到光亮,夜晚关上,让我们产生恐惧。年复一年,岳母每周三次血液透析,差不多有一半时间被囚禁在医院的病床上。管子一头连着岳母的身体,一头连着透析机,血液经过透析机“加工过滤”后,又循环往复流回岳母的身体里,维系着岳母的生命。 血液从岳母的身体里流出流进,不祥的预感也在我们心头缭绕。我们多次提议,请一个保姆来照顾岳母的生活起居,病恹恹的岳母执意不肯:“我好脚好手呢,自己
时光如白驹过隙,还没来得及品味夏日的美好,就已经进入了秋天。 那天,我路过新天地红太阳花园销售楼门前,目睹着眼前的一花一草,记忆的阀门便被打开。那些曾经的温暖像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在我眼前显现。我仿佛看到薛经理和张经理笑眯眯地向我走来,心中顿生喜悦。 薛经理比我先进公司,他中等个子,常内穿白衬衣,外着一身黑西装,走路时,习惯性地低着头,像在思考着什么。他同时兼策划和销售经理,大家都很信任他。但凡
花园街27号 孩子们跑上木楼梯 格特鲁德·斯泰因微笑着走来 整个接待由她负责—— 她擦燃火柴,照亮塞尚的画 孩子们看到了塞尚藏于屋顶的苹果 她介绍马蒂斯的风景画 那些树有着别样的红轮廓 孩子们的欢呼使她愿意讲出更多故事 尽管他们很快就会忘记这次游历 但今日所见会持续发挥作用 一百年来总是如此 斯泰因小姐目送客人离开又返回画中 她的白色城堡在夕光中保持着沉默 星 光 一
阿尔卑斯山的雪 阿尔卑斯山的雪落在滑雪者的护目镜上 落在一只羱羊的眼睛里 两者间的不驯服,我使用同一种语言表述 下落的雪同滑雪者同羱羊一样 没有谁能中途退场。南极洲雪崩时的咆哮 亚马孙河蝴蝶翅膀同空气的摩擦 两种古老而大相径庭的唱腔 始终没有消音,没有人摆脱 此刻香樟树上的雪落在我头顶极其细微 从浩瀚星河飘移的雪又是何其恢宏和癫狂 人类和自然交响的混乱 创造了末日降临前的所
沉重的邮件 在小区内散步 迎面走来熟悉的快递员 我别过脸去 赶紧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他太忙了 每天急匆匆的 我生怕跟他打招呼 以免他回复 点头或者微笑 也是额外的一单 沉重的邮件 蚂蚁咏叹调 我是蚂蚁 在书上 那些黑色的文字中间 来自热带海洋和 极地大陆的亚热带的风 抚弄着一只思想的长触角 啊—— 我感受到母性的明月 近似转盘般温柔地打磨 今天 我终于看
野樱桃 野樱桃 低 垂 我真想 抓上一把 在你手心的夜空里 星星一样颤动 这黑暗的 柔软的抽泣 爱你的时候 爱你的时候 我总想起最古老的比喻: 马儿啊飞奔在草原上 广阔的草原广阔无垠 踢踏——踢踏 踢踏——踢踏 草原舒服地踩过马蹄 这踢踏永不要停! 甜卡车 甜卡车 ——Dear truck 确实是太勾人的妙译 想起幼时常见的农用小卡 在乡村机耕路上
寂静的事物 1 从卡斯特的一角 遥望星空 贫瘠区 天空漆黑一片 其实星星依旧在 这像太空的棚户区。 这里偏僻,水与土常年闹离婚 土地长着长着 长成了石头 2 桂西北偏南 澄江河 是红水河的一截盲肠。 这里暗河涌动 天窗大开 直通仙境 里边,桃花水母 每天像仙女上岗前 在练习跳伞。 3 那天我打澄江河 路过 这段开花的河 兀自美丽,万千芬芳 若这片
姚家码头 或以一朵花的名义 命名自己 背阴处的汗水和盐霜 如跑马。拾级而上的 那片云,抑或雾霭 月落深处,念想并未走远 水域,这人世间的明眸 接纳过沉沉浮浮的画轴 徒手托碗,繁盛来过 人影散乱,人潮退却 河水漫过青苔 轻轻抚摸围栏的线脚 亲昵的,这虚拟的船舫 只待千帆过 三角圩遗址 终以退场的形式 匿伏于丛林苇草 雨水如乌云 俯瞰圩堤 三百米以下的湖泊 长
一 城市的文字 过于复杂 横竖的构想不断 演变 竖是群山起伏的高楼 横是蚂蚁搬家的马路 唯有故乡 吊在阳台上 忽明忽暗的烟蒂 像霓虹灯 穿透不了夜空的稠密 乡思,成为一个故事 二 所有的笑容,凝固成 灵魂的释然 死亡,是一种别样等待 那些匆匆的日子 似一串串阿拉伯数字 演绎成无解的方程式 我在街头 寻找解锁的钥匙 故乡阡陌如画 那闪光的溪水 倒映着一
安徽新诗是安徽现代社会生活的见证之一,从“诗界革命”到“五四”白话新诗,从浪漫主义诗潮到现代主义诗歌的兴盛,直至新时期朦胧诗崛起,中国新诗发展进程的每个重要阶段都离不开安徽诗人,他们构成了安徽新诗乃至中国新诗创作的主力,起到重要引领作用。新时期以来,“分水岭上”的肥东诗人群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1984年9月25日《诗歌报》第1期试刊号面世,《诗歌报》的诞生改变了中国诗歌的版图,推进了20世
一 艾六在植树作业现场,十多辆推土机轰轰隆隆忙碌着平整场地,弄得烟尘四起。艾六内急,跑去一辆机械设备旁尿尿。一尿,裤裆一片温热,醒了。 外面正下着暴雨,他把雨打彩钢瓦声当成推土机的轰鸣声了。没想到老了还在梦里尿床。艾六上次尿床是在6岁那年,他在梦里和几个小伙伴一块滚弹珠,尿急了,就背过身子撒尿。他光着屁股在梦里整整撒完一泡尿,后来一翻身醒了,这才知道自己尿床了。尽管他用身子滚到尿湿处焐到天亮,
《去看一块庄稼地》记录了主人公艾六在一次行走过程中的内心随想和心灵絮语。艾六曾经是一位农民,现在他是林场守护人。小说由艾六在一个夏日雨后的梦境中醒来起笔,叙写了他步行前往自己最后一块庄稼地途中的所见、所忆与所想。去庄稼地的路上,艾六要走过一段路埂,路过一个竹园,穿过一片林场。于是,在景色的转换中,那些附在眼前景物之上的过往岁月、生命细节,渐次从他的记忆深处浮现出来。这些涌现的故人与往事,拥挤且纷杂
这篇小说讲述的是一个普通农民的故事,通过他去看庄稼地的经历,带出了他的人生回忆和乡村变迁。小说大致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主人公被暴风雨惊醒后决定去看庄稼地;第二部分写他经过竹园时的回忆;第三部分是穿越千亩林场的所见所思;第四部分是到达被淹的庄稼地后的行动和思考。四个部分看似形成了叙事闭环,达到了“去看一块庄稼地”的叙事目标,但深入叙事的内部肌理,你会发现文本存在诸多症候性的问题。在我看来,小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