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近影 死者看见一切,比如我。 他们在向码头走去。女人在前,男人在后,女人的影子好像在拖着男人的影子走。防波堤的尽头,一座红白相间条纹的灯塔,倒影在水下颤抖。 解缆,扬帆,起航。 起风了。阳光如一连串金色的铃声。三十多米的桅杆,主帆展开,可达三百多平方米,轻盈、饱满,如鸽子的洁白胸脯。海鸥围着桅杆盘旋。 鸟低飞,是顺风。帆船全速航行。船头劈开海面,泡沫不断泛起,好像一匹匹奔马的
费多《海与镜》将“鬼眼”置入全球化商业世界聚散离合曲折斗争的小说叙述,别开生面,耐人寻味。 叙事者“我”的视角是“鬼眼”,小说开篇就说,“死者看见一切,比如我。”这句话在篇末再次出现。“我”堕海之后,兼有合伙人、发小、背叛者和情敌多重身份的盖伦见死不救,没有把救生圈扔到海里,小说叙述到“我”的溺亡时刻,再次强调“鬼眼”的特别视角,“死者未必知道一切但生者总是比死者知道得更少”。 “我”对“鬼眼
一 太阳还没露头,大码头酒馆铃声大作。铃声很特别,短促、浑厚,穿透力强。铃声一响,道姑岭大半条街都知道是大码头酒馆来电话了。 打电话的人听声音就知道是指挥人的人,他没讲自己是谁,只说要大江接电话。这边很不耐烦,道姑岭上指名道姓叫大江的除了几个走路都喘的排古佬外,真想不起还有谁,排古佬酒馆里的人都熟,这人明显不是。不是当然不用客气,只说:老板下湖了,不在。不在那边就没办法了,他指挥不了一个不在的
1 月牙儿细似一张弯弓,夜色一片淡淡的黑。八路军南下支队先遣连如一支离弦之箭,在夜色掩护下快速向战场疾进。 “咕咚、咕咚”,紧跟在连长身后的“贴身警卫员"龙岩突然感到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然后感到一股洪流顺着肠道往下奔涌。 这感觉,三年前他曾有过一次,那天是过年,家里蒸了两大碗扣肉。已经很久没闻到猪肉香的龙岩,连吃五六块天肥肉后,觉得有些口渴,便到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咕咚、咕咚”喝下去,那感
一 1945年3月的雪峰山依旧冷风飕飕,黑夜静得像冰层下的暗河,挂在峭壁的下弦月格外幽冷,似乎高悬一柄寒意逼人的弯刀。骑在马背上的江口抗日自卫队总指挥肖劲勒住缰绳,解开粗布衣衫,山风立刻灌入汗湿的脊梁。后腰处有道三寸长的疤突然刺痛一一那是十七岁在宝郡联中与同学贺绿汀等人参加抵制洋货示威游行时,警察的刺刀留下的纪念。 “出了前面山口,我们得加快速度!”雪峰山在湘西斜横七百余里,莽莽苍苍,层峰万壑
一 站在刘家大院高大的门楼前,望着两旁八个气势磅礴的大字一一潮平两岸,风正一帆,谁会想到日后风流散尽,说破败就破败了呢? 刘家是方圆百里的首富,祖上做过前清时宫里的官,家道殷实,祖荫福厚。传到老爷这代时,不仅拥有镇上半边街的铺面,垅里上万亩的良田,还在长沙、汉口这等大口岸置有产业,富甲一方。即使是出个把不肖子孙,也不是须臾间败得了的。 老爷心软,最是见不得可怜之人。平日里听说哪儿有个路倒,谁
雨点敲打着四合院的青瓦,发出细碎的声响。良妹坐在东厢房的窗前,借着洋油灯微弱的光亮,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针尖穿过厚厚的布层时发出“嚇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这该死的天气,雨下个没完。”她轻声自语,抬头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夜色。北风顺着窗缝钻进来,吹得灯火摇曳不定,将她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在墙上变幻出各种形状。 良妹是去年冬天来到这个南方小镇的。那时她的家乡已被日本人的铁蹄踏平,父母在一
一 枫树坪其实因枫杨树而得名。老人们都知道,当年这里的十一棵枫杨树,每棵足有扮桶粗,直径超两米,至少都有三百年树龄。但现在一棵也没有了。 枫树坪距我老家黄婆塘只有七里地,但直到成年后参加工作很久,我才第一次到过这地方。那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父亲去世后这十多年,我莫名其妙地开始频繁造访枫树坪。有时候是和好友们在附近聚会,顺道过来遛一遛。有时是假期回老家,我一人独自驾车来这里,在山道上遛弯,在水
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这是从胸膛里发出的呼唤,如此深沉,如此邈远,如此沧桑。 继而,热血出离愤怒,沸腾起来,张起来,一种铿锵行进着,地动山摇,一往无前。 每一朵音符都在燃烧,每一个词语都在咆哮,在旋律伟大的升腾里,祖国成为熊熊的熔炉,我们锻打着自我,坚毅和勇敢,凝聚再凝聚,钢铁的洪流呐喊着,奔腾着。 起来,我们昂起了头。因为紧握正义,因为怀抱信仰,牺牲染红了旗帜,旗帜指引着方向,胜利,一
一 白狼犬叫酷那,是我在美国洛杉矶养的第二条狗。 第一条狗叫贝尔,是我在动物救助中心领回来的。美国有许多这样的动物救助中心。每只动物都关在笼子里,大都是一些流浪的宠物,也有一小部分从家里出逃走丢了,被好心人送到动物救助中心。家里养的犬类,都有一个脖套儿,脖套上有编号,依据编号就可以查到主人的电话和家庭地址。从家里出逃的狗,时间久了脖套也不知丢到何方了,就成了无主人的狗,在美国动物的地位很高,没
一根绳子能干啥?对于这个问题,年轻时的我从来没有深人思考过。直到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寒夜,全程见证了两个貌似柔弱的半老男人和一根貌似柔软的绳子的故事,我才明白绳子就像人心,存在着无数种可能一一它可以让人变好,也可以让人变坏;可以让人陷入困境,也可以让人转为主动;可以让人胆怯与懦弱,也可以让人瞬间变得刚强与坚硬,关键在于你怎么去理解和使用它。这个雨夜里的发现,至今仍在影响着我对人生的态度。 那
晨起的时候,发现鬓间又多了几丝白发。事实就是这样,当你发现时间流逝时,感叹总是滞后的。云卷云舒,时光缓慢而固执地流动着,不经意我来到沅水边这座叫沅陵的山城已经十余年了。 这地方,很多年前是一个驿站,名叫辰阳驿,是古代中原连接西南漫长驿路上一个重要的节点,也是沅水边一个著名的码头。因沅水下游兴建水电站的缘故,辰阳驿早已随那座古老的山城沉入水中,山水格局依稀透着昔日繁华的景象。 像辰阳驿这样的驿站
大家都叫她小伶俐。她年纪确实是这帮人里最小,至于她姓凌还是林,从南方人的口音里辨不出来。她的名姓究竟要对上哪两个确凿的字,不重要。人人都叫她小伶俐,赵家戈也是,久而久之,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就变成聪明。 赵家戈第一次见小伶俐还是两年前的冬天。三个大老爷们儿约在西直门吃烤肉,属老三最磨蹭,赵家戈和老大已经吃了半轮,才收到老三的消息:我对象下课晚了,现在已经到楼下了。没过两分钟,赵家戈看到老
吴从虽然车开得马虎,但她总能从不同发动机的轰鸣声或者大灯的差异里认出她关注的那一辆来。她一般不关注我的车,今天反常,在我停车前就跑出来逼停我。 她穿着臃肿的红色棉睡衣一一为了过年特地新买的,厨房里的旧袖套罩在新袖管外头,这时候的吴从特别像典型的湖南“堂客”,扮俏归扮俏,过起日子来却有一种精明的朴素。 我按了下喇叭,示意吴从往边上站,我得把车倒进车位。她板起脸,一把拉开了副驾驶车门。那两袋子东西
的两篇小说,字里行间处处流露着真挚动人的情感,这不仅仅是一位年轻女作家还未被现实社会磨平的纯真体现,更是中国文学的抒情传统延续,还有西方经典作品中对于爱与永恒的向往。 两个故事是年轻女孩面对感情的两种面向,一个缠绵不舍爱得深,一个干脆果决爱得不深。恰如生活中一个真实的人的犹疑两面性。两篇小说中的女孩都有一位大五至七岁的男友,但都不够成熟,还有大男子主义。从现今众多小说中我们可以读出,不论男女,性
每只猫都有个秘密的名字,只有猫自己才知道。 1 清明之后,数日阴雨,玉兰树花天如碗,停雨之后的阴天极明媚。东瓜山的清晨有独特的气味。马头肥皂,雪花膏,煤球,报纸,以及八小姐院子里的椿树皆让人生出幻觉,妄图伸手拦住将逝的春日。我喜欢这些气味,一些神情松散的早上亦因它们而价值不菲。 负责东瓜山区域的邮件投递已近两年,尚未转正,工资十八块。钱不够用,谈爱,存钱买一块梅花表,我所期盼的事
开诚的这部中篇小说《寄往东瓜山的情书》,即将在《湖南文学》上发表,他打印出来给我看,嘱我读后写几句话。我读了之后对这部作品的整体印象,一言以蔽之,就是四个字:芬芳四溢。很久没读过这么令人神旺的小说了。我给开诚微信发去一句话:好得卵样的。这是长沙人表达对人对事看法的一句略嫌粗鄙的赞语,意思就是好得不像话。开诚立即电话打过来,我于是既兴奋又严重地表扬了他的这部小说,结果他兴奋得比我更严重,说你说好,那
2014年的某个冬日,我跟在开诚与他的好友老西背后,下了十几级逼仄且陡峭的台阶,拐弯抹角拱进金盆岭塘下的那间麻将馆。 “它妈的,好冷!都冻得缩进去哒,抠不出来哒!”老西进门就咋咋呼呼,搓手。一个年轻堂客们搭白:“你咯扎老痞子!”麻将馆里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这是开诚第一次带我进转转麻将馆。落座,打量一眼四周,几桌麻将正搞得起劲。坐在藕煤炉子上的一把铝炊壶咝呦冒着热气。一条母狗见了开诚,
海斯勒的文本充满幽默感,洋溢着生机与活力。在我着来,这也是报告文学与非虚构文学最大的区别。非虚构文学是要能看出作者个性与自我的,这与新闻特稿的“不在场性”也有所不同。海斯勒的非虚构写作有一个很有效的技巧,那就是几乎每一段里都有对比城市的对比、人的对比、观念的对比这些对比不断拉开叙述张力空间。 我们来看第一段: 在温州市,出租的车辆油箱是空的。(对没去过温州的人来说,会觉得这个细节很小,但很有意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是一个启蒙的时代,也是一个浪漫的时代,这既是后世对它的一般评价,也是它当时的“自我意识”。它自觉地把自己理解为另一个“五四”,虽然在理论上存在着多重误识,却也包含着某种本真的历史领会,这往往被我们所忽略。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的立场观察,我们要么以怀旧的滤镜对启蒙的自由氛围过度美化,要么从反思现代性的视野对追求现代化的乐观态度进行批判,从而丧失了和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感觉结构共振的
自1985年一批作家纷纷发表“寻根宣言”开始,作为新时期文学最重要的思潮,寻根文学至今已然走过了漫长的四十年一一它呼吁“礼失求诸野"的理念让文学重新扎根于乡王中国,产生了《棋王》《商州初录》《爸爸爸》《小鲍庄》等一系列文学史的经典中篇小说,也贡献了《马桥词典》《尘埃落定》《商州》等名著级别的长篇小说,以文学的方式重新挖掘中国传统文化。它召唤传统文化人于文本,既构建了“穷乡僻壤”的“乡野美学”,亦用
在妖魔山,一年里最热闹的日子是十月初的几天。每到这时,煤矿都会举办文艺会演,一年一次。这是多才多艺的矿工们出风头的日子。妖魔山的矿工都爱出风头。 在这些多才多艺的矿工里,罩得住弹了一手好风琴。琴声悲怆,总是莫名其妙地让人想到“苏联老大哥”。黄蝴蝶舞跳得最好,什么新疆舞古典舞现代舞,她都会跳。她的腰很软,向后仰时能用头顶着地,把身体弯成一张弓。妖魔山的男人都喜欢看她跳舞。我自然也喜欢,看一次想一年
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 ——秦腔《三滴血》 她刚来吐虎玛克镇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到金顺商店买货的顾客都会朝坐在里间门口的女人快速瞄一眼。他们在付钱的空当,眼皮都不抬地问一句柜台后的男人:“金顺子,你们老婆子哪儿的人?” 金顺朝她这边看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的食指和拇指搓在一起,在牙床上轻轻碰一下,说:“外路来的。” 来人“哦”一声,又看女人一眼,“你们老婆子不咋爱说话呢?” “
一 前年冬天,因创作唐代边塞诗人岑参的历史小说,我前往他生活过的轮台遗址园走访,园内的一片白草深深吸引了我。我曾做过粗略统计,在岑参笔下,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曾十次写到过白草,白草意象在岑参诗中得到了淋漓表达。这也是我对白草产生浓厚兴趣的原因。 岑参一生之中曾两次踏上西域大地。在他的笔下,白草是西北边塞特有的景致,带着塞外的豪迈与粗犷,自成一景。这也让我如同一位好奇的探索者,走进了岑参的诗歌世
巴里坤的夜 长期生活在东疆,夏天的时候经常开车穿越天山峡谷,到天山北麓的巴里坤草原避暑。最初的时候是从南山口一路爬坡,沿着蜿蜒崎岖而又危险的山路盘旋,要爬到山顶的天山庙,然后一路下坡到北麓的口门子。当然,那时候并没有什么天山庙,山顶那座庙供奉的哪路神仙也不知道,因为庙很早就已被破坏,几间破房子成为公路道班的工房。路也不是平整的柏油路,而是简单修整的石子路,不光坐在车上很颠,车子还有可能随时爆胎。
如果说,得多久才能忘记一些事,她只能缄口,像一封信尘封在光阴的河流,不必也不敢拆开。她想让它风化并灰飞烟灭,但不可能,只要记忆的火苗一燃起,她就会溃败崩塌,心更是被一点点撕裂,裂成千片万片。 她常想,如果小孙子在的话,现在也有八岁了。孩子那如向日葵般的笑脸,时时在她的眼前晃动。她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喃喃地说:“宝儿,对不起,是奶奶害了你。” 十年前,她不过六十出头。远在东莞的儿子邀她去带刚出
枝条一样舒展的花水湾 云雾里,一棵树的影子 独立成舒展的山峰 鸟儿在逆风而飞,光在守候 一轮圆月在树梢之上 蓬勃成起舞的绢帛 通往溪水草丛,季节在呼吸饱满的惬意 回想是另一种叙事 被滋养的标本,面对交融与起伏 这一刻,我学会了繁殖 记忆里颤抖的往事 这个秋天的晚上,在奔波劳累之后我依然看到雨水落入河中时的对峙溪桥拐弯处,无奈和失落都在哗哗声里间歇消失 凝视这短暂的逗留,这温
因为深爱 那么多的枯叶 为什么落下来变成了 飞翔的鸽子 流走的河水 为什么单单照见悲戚的人 斑白的发际 在月夜里跨过大河的人啊为什么你忘不了祁连山下错落的墓碑 深爱的人以蝴蝶为证逝去的人借风声传递消息 唯有枯枝在深雪中 写下永恒 就像手指在沙滩留下深爱 当你懂得泪水是另一个大海 你才能看见那茫茫的雪山 秋日,过故人庄 源于祖辈们的汗水和古老的土地你和稻谷有什么差别?
表达真挚的情感和独特的生命体验,唯有深爱才有诗。因为深爱而默默耕耘着,他的组诗《手指在沙滩留下深爱》就是深爱的诗化结晶。 《秋日,过故人庄》中,“秋天梳理生命的秩序”既是季节的自然更替,也是人世的沧桑变化,深爱故乡的诗人面对秋日的萧条不禁流露出哀伤之情,但诗人没有沉浸于哀伤,因为万物都有打开存在之门的钥匙,犹如村口古树不断增加的年轮呈现了存在的秘密。《煤油灯》中的煤油灯照亮了人生和万物,阿婆预言
出镜 清晨,北方的暖冬 正击打着门窗、行人 一对中年男女走过墓地 如果用长镜头 你可看见 他们整个人生泡在午后的水中 积雪悄然融化,这种悲伤 可能一座旧城将被吹破 那些联结我们的桥梁 使道路挤成乱麻 啊,小讯 当城中那座墓穴建造时 我们还年轻 如一阵风随便吹 街上没有多余的生人、细软 这成长的过程——潮湿 和梦想纠缠不清 假如以橡皮子弹的速度你更可能远眺 茶花
关于一条河的素描 一条河并不出奇。在我看见的 地方,它从未干涸 但是被规整,城市计划中的落地 和我多年前所看见的大相径庭: 那时候是郊区,绿色葱笼间 这条河的平静里充溢着野性 像是野花、野草,疯狂生长的事物 像是不出声的动物 但它被规整了,河岸修缮一新 中间的岛屿也如公园般整洁 尽管河水随着季节时高时低 一些石块垒砌在淤泥之间 一些水生植物被刻意栽培 一些无用之树砍伐一
春节回家跟一位老同学聊天 春节回到老家,跟一位老同学聊天 特谨慎,怕不小心,触到他们 顺鳞的痛点一他们或许也提防着 碰到我逆鳞的陈伤。聊完天 谁也不发朋友圈描述听到彼此 刺耳政见时的眼神、反应和变化 怕谁对号入座,怕谁又暗地绝交 那些被时运和三观合谋在心流上的波澜 投射在脸上的红、白、黑,只能在 属于彼此的安详沉默的凉夜 当作噪音,消化于无形 女眷 过也贴前夕,对流程熟悉
暴雨之后 太安静了,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不是所有的早晨 都会如此安逸。醒来,再也没有了睡意 什么也没有听见,没有虫吟 惊魂未定的鸟儿,不知道自己 身处何处,嗓子还卡在 黑暗里发不出声。推开栅栏,陡然的光线 扶起田野上的倒伏,在悄悄交换 泥土气息,风从稻秆上移开 来到门前荷塘,荷叶上几粒残存的水珠 滚来荡去,一直在做一道几何题 在切线与弧线之间求解 始终没有答案。暴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