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去乡下演戏,搭完台子演员们都会上去走走台,要在心里明白台多大,几步可以走到什么位置,如果台子太大,可以告诉乐队多加几个过门,台子小呢,或者就要把过门掐一半,现在用大门板搭台子的事不多了,村子里大多都有戏台,或大或小,戏台上也挺平整,不像过去那种大门板搭的戏台这边高那边低,比如《秦香莲》“杀庙”那一场,秦香莲就没法把水袖猛地往两肩后边一甩,人随之猛地跪在地下靠膝盖跪行,门板搭的戏台真是让演
八月的黄昏,依旧溽热,我在阳台修剪茉莉,妻子从客厅的沙发弹跳起来,捧着手机大笑,笑声充满无法掩饰的欢愉。妻子一向如此,除了睡觉,其余时间全用来玩手机,仿佛手机是长在她身上的一个专门提供快乐的器官。 带给妻子快乐的是一则新闻:国内一位作家,爱卡夫卡的《变形记》爱到癫狂,为了向偶像致敬,私下不仅以卡夫卡塑造出的甲虫格里高尔·萨姆沙自居,而且全然不顾伴侣感受,在家里大摇大摆地爬行生活。 新闻实是旧闻
世界上有多少个岛?我不清楚。我去过塞班岛,普吉岛,日本岛,朝鲜半岛,台湾岛,香港岛,马耳他岛,大一点儿的还有伊比利亚半岛,不列颠岛,大多没什么印象了,零星有一点儿吧,没人提是绝想不起来了。不过今天要说的跟上面这些都没关系,该怎么说呢?想法突然有点乱,有点懒得说——我经常话到一半就懒得说了,估计这次也一样。 一支笔,几页纸和一个空瓶子,下船的时候手里就这么点东西。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说
外乡人是在一个黄昏走入云村的,当时,他略感疲倦,便寻一块石头坐了下来,靠着树干小憩。在将睡未睡之间,看到一位老人扛着锄头,颤颤巍巍,朝着山上的小路走去。恰值斜阳的余晖落在他不合时宜的藏青棉袍上,增加了他的睡意。 终于,他合上了眼皮。 静谧的斜阳一度让他忘记了时间。以至于当皎洁的月亮爬上山头,月光从叶缝中散落下来,准备晃醒沉睡的他时,他仍然沉湎梦中。 一位姑娘在树下摇醒了他。 “先生,先生,
龙潭屯后的石人大坡上有一座白衣庵。 白衣庵按道理应该是住尼姑的,却住了一对夫妇。男人是掌坛师万二公,女人是接生婆孙小脚。 孙小脚除了有一双让男人看到就想把玩的小脚以外,她还生有一双与之匹配的手,这双手柔若无骨能伸进孕妇产道里顺直倒生的胎儿,要是胎儿的脐带绕颈了,这双手也能在女人的肚子里轻松地解开,灵巧得就像解鞋带。然而,与她会配制那一副专生男孩的“生仔药”相比,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 这一对不
暗处的荆棘 需要多少疼痛,才能让朽坏的器官 彻底消亡或修复。需要多少泪珠 瞳孔深处的枯枝,才能在废弃的墟壤 冒出新的骨朵。这世间苦厄太多 是不是所有的隐疾,都背负业力 所有的悲欢都暗藏因果。所有的泪腺 都有不可言说的泉眼。穹宇之下 是不是所有的溃堤,都是蚁骨堆出的 被忽视的谶语 哦!需要多少别离,才能归往来处 需要多少爱,才能将隐身暗处的荆棘 一一拔出 殇 我能做什么呢
油菜花开 不过几场春风,就吹开了 成千上万的花朵 春是诱人的饵,每一朵花咬上来 一整个春天全是花 时间只能逝去 所以一朵花只能选择开放 多无趣啊 后来,一整个春天全是花 花地里全是 看花的人 七月的最后一天 你以为完结的,其实正在开始 你以为远去的,其实正在归来 云又回到天空,花又开上枝头 今晚,你喜欢的都有了 ——乌云,百合 水中花 听了多少声佛号,莲开了
在织金大峡谷 我有点后悔。选择坐船 而不是走峭壁上的路 至少那里有一盏灯 暗河里行船,崖壁上 幽暗的灯是悬疑,船上的人 集体去往未知的深渊 光和黑暗,让旅途似乎更完整 后来,万燕齐鸣,拯救我们 回到明亮的人间—— 悬崖之上 那又怎样。既然 选择走这条未知的山路 车子摇摇欲坠,不住地转弯,爬坡 无路可退,只能向前 沿途的风景,已顾不得欣赏 与群山与草木,集体沉默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