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叶颐有时会想,如果把自己的故事拍成电影,片名出现之前的那一段,所谓序幕,应该是这样:她披散长发,上着泡泡袖、略作收腰设计的白衬衫,下着黑色小短裙,经过一堵花墙。要么国贸,要么SKP商场,那种花店里的盛大花墙,齐齐整整,密不透风。略作停留,然后转身,一个脸部侧面特写,再走出画面。片名自花丛中缓缓浮出。 这不是她的设想,是来自冯段砾提供的一景。 冯段砾在朝阳区一家影视公司上班,当时请一位国际
由刚刚铺好的沥青路转入我们村的村巷,我发现两旁站满了人,宝伟家、宝瑜家、宝双家、永朝家门口水杉树桂花树底的空地上,停满了车,很多都是这两年时兴起来的绿牌电车。有孝感鄂K,也有武汉鄂A,还有上海、江苏、广东、湖南等地的牌照,比如苏E,应是苏州开来的。它们将我们村在各地工作或打工的男性中青年载回,长裤、皮带、T恤、短袖衬衣,好像是刚刚由城里办公室与工厂的流水线里走出来。村里的老头、老太太、小孩被盛夏的
一 我是快黄昏到达陈八屯的。 陈霖告诉我,陈八屯的住户其实以王姓为主,但却没办法按王姓来取屯名,问题就出在这个八字上。这也暗中让王姓人看陈姓更不爽,她们家就吃了不少这种苦头。 屯子看上去挺大,好几千人那种,车子在街道上绕了半天,才拐上通向陈霖家院子的巷道。远远就听见了低沉的鼓乐声,分不清是乐队演奏,还是音箱一直在播放着。我的心一步步沉重起来,刚才从信阳火车站到屯里的车上,一点点虚幻的轻松气氛
一 她推开专家门诊一室时,里面一个口罩捂得特别严实的上了年纪的女医生冲她笑得特别和蔼,但那笑里又似乎藏着一份小心。王美丽也没细想,就坐在病人专属的侧坐位上,将挂号单与医保卡往医生面前推了推。一回生两回熟,这次她是第二回来这位专家处就诊,医生也姓王,这是王美丽头次挂专家号时在挂号窗口就知道了的。王专家看着她,停顿了会,仿佛在组织语言:“你先生不是说你们下午过来顺便办住院吗?” “我先生?住院?”
在我眼里,青海称得上幅员辽阔了,每次去几天只能走上一个角落。这次发心来青海避暑,在西宁待了一天后,又往海东这条线走了走,每个点随手作了点小笔记,集而束之,也算是献给我喜爱之地的一束文字素花。 宏觉寺 佛教寺院同名的很多,要达到名与寺符的,也就那么些词用来用去感觉妥贴些,普济啊、广济啊、灵隐啊、云林啊……。宏觉这个名称算是与众不同的吧。但国内也有同名的一座,在南京,也是一座名寺,是明正统年间改名
多久远 汉语言文学外请课上, 男孩课桌上摊开一本去年的某杂志。 “你还能写么?”他问我, 似在询问地球是否会毁灭, 神情专注,脸颊上几粒青春痘 呆萌而肃穆,仿佛于暗中应和。 我指指那杂志:“上面, 有我的诗。”“我知道。 但那只是去年的,不是吗?” 我想了想,无言以对。 去年的辰光,真的也很久远了。 无形之敌 “一直以来,使我不堪应对的, 是身体与灵魂的不趋同。” “
那格格不入的究竟是什么 (2024年5月31日) 在欧洲出国就跟在中国出省一样快,很快就进入了比利时的地界。但国家就是国家,不是行省,每个国家的制度差异是非常大的。因此,在欧洲不同国家的穿梭,虽然物理距离上跟在国内出入不同省份差不多,但差异性带来的收获是更大的。 比利时面积不大,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被称为“欧洲的十字路口”。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它作为一个人口不算多的国家,却有三个语言区,即荷
1 我对美国的地名就像对人名一样模糊无感,英文的还好一些,如果是西班牙文,那串或长或短读起来都拗口的字母,要想记住就更是枉然了。可我对Carpinteria这个地名却是过目不忘的,因为我偶尔读到过一百多年前发生在那里的一桩私刑惨案——一对墨西哥父子被白人邻居吊死在山洼的一株橡树上。当时无法可依,更没有警力,双方纠集亲友互相追杀寻仇,直到美国刚派驻到洛杉矶獾堡(Fort Tejon)的骑兵营介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