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在风驰电掣般的忙碌中,是多么期望自己和他人的柔和啊!不信,你看看报上的征婚广告,净是征求性格柔和的伴侣。人们希望目光是柔和的,语调是柔和的,面庞的线条是柔和的,身体是柔和的…… 当轻轻念出“柔和”这个词的时候,我们会觉得有一缕淡蓝色的温润气息,弥漫在唇、舌之间。 有人追索柔和,以为那是对速度和技巧的掌握。书刊上有不少教授柔和的小诀窍,比如怎样让嗓音柔和、手势柔和……我见过一个女孩子,为了
过节在家,我又踌躇满志地做起了自己喜欢吃的油馍。 和面,洗葱,醒面,烙馍……我忙了大半天,却总感到烙出的油馍缺了些什么。一边吃一边想心事,突然两眼湿漉漉的——已经多久没有吃过妈妈做的油馍了?一两年,还是更长时间? 我小时候吃妈妈做的油馍圈,上大学后每年寒暑假回家及工作后忙里偷闲跑回老家,急匆匆吃着母亲烙的油馍的记忆,不断闪现在我的眼前。我知道,我想妈妈了,又想吃她做的油馍了。 油馍,是刻在河
在海口的骑楼老街,游人不时会遇到一种鹧鸪茶。干茶是一颗一颗乒乓球大小,用绳子绑成串儿,挂在显眼处。售价也极廉,一颗不过一块钱。如果客人愿意坐下来,主人则会很热情地为他沏上一壶鹧鸪茶。这茶汤色泽清亮,人口清爽甘甜,带着一股子好闻的药香,客人越喝越爱喝。 我坐在骑楼老街,喝着鹧鸪茶,禁不住想起海南山鹧鸪,也想起护林员符哥来。 我是在鹦哥岭遇到、认识护林员符哥的。符哥有一项神奇的本事——就算看不见鸟
我们中学是当地最好的私立学校。开学的那天,其他班级的同学都其乐融融、朝气蓬勃,家长们也都喜笑颜开,我们最后三个班里,气氛却有些凝重。因为传言优秀的老师都被安排到了前面的班,最后三个班的师资力量相对薄弱。 听说教我们语文的王老师是一位刚刚毕业的年轻老师,没有丰富的教学经验,我们是她教的第一届学生。 刚开始,班里还有淘气的男生捉弄她,毕竟这位老师看起来太年轻了,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青春期的男生正值
抽屉里躺着数百味中药,黄精位居其中,浑身黢黑,质地绵软,吃起来有甜甜的味道。 我刚学中医时,闻着黄精味道不错,便嘴馋了,捏起一块细细咀嚼,有股淡淡的药香。问师父是什么药材,师父道:“是会‘飞’的黄精。 我起初不懂师父的这句话,以为黄精真会飞。后来见师哥也趁取药之时,拉开抽屉,偷偷捏一块咀嚼,才知晓师父说这句话的意思。他是戏言我们偷吃,让黄精“不翼而飞”了。 黄精可药、食两用。厨师拿来煲汤,煲
春节前清理书房,我从书柜底层取出青岛出版社出版的大部头《中国木版年画代表作》,用吸尘器吸去灰尘,从头翻阅一遍,算作过年的前奏。 《中国木版年画代表作》按年画的生产地分北方、南方两卷,同装于一函;在北方、南方之中,又细分为天津杨柳青、河南朱仙镇、山西平阳(临汾)及苏州桃花坞、四川绵竹、福建漳州等。在重读的过程中,我不禁想起与年画有关的往事。 四十年前,我编辑的杂志要在封面刊登一幅年画《史太君两宴
我参军入伍到了乐山,新兵训练正好在秀甲天下的峨眉山山脚下。营区下面,平坦开阔处是峨眉山市;背后,层层叠叠的茶树,顺着山势爬升,在高处融入苍翠的高山。 我们在冬季入伍。整个冬天,峨眉山大多数时间云雾缭绕。偶尔天气晴朗,露出皑皑白雪,看似近在咫尺,却又始终无法触及。春天仿佛悄然抵达,当营区的迎春花、白玉兰绽放,山间的花也好似得到号令,次第开向高处,红的、白的、黄的……交相辉映、美不胜收。人们开始出现
拐过两个小于九十度的弯,我进入幽深的林子。高高的樟树上爬着苔藓和青藤,比脸盆口儿粗的柿子树把光秃秃的枝条伸得老长,亮出一串串灯笼般的柿子。不时能听到鸟叫,山鼠和四脚蛇爬过枯叶时索索地响,沁凉的风把枝丫摇得瑟瑟抖动。 朋友的房子就在几棵柿子树后面。矮矮的一层,红砖砌的,刷了层石灰,过去雪白的墙壁经过风风雨雨,已经长了霉点。枯枝败叶落在瓦屋顶上一年年累积,一年年腐烂成尘,有一种曲终人散的阒寂和冷落。